10、第 10 章_佛子攻略妖女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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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眼睁睁看到蛛儿惨死身前,尸骨无存。荀涓赶忙收了剩余的紫炼火,保下蛛儿的神魂。

  漆黑的虚空中,可见一团小小的魂魄模糊不清,好像随时都会散开一般。

  佛子皱眉道,“紫炼火藏在她的神魂里太久,造成损伤过重,她如今只余半缕残魂,恐怕转世也成困难……”

  完整的魂魄真正是如何转世,此世间修仙者还不够资格参透。但残缺的魂魄十分羸弱,只能转世为昆虫鼠蚁等弱小生灵却是大家的共识。

  也正是因为如此,疯君的幽冥紫炼才会那么为人所忌惮。这也是之前湛恩阻止荀涓用紫炼火烧人的原因所在。

  而听到湛恩的话,荀涓的脸色却是愈发难看了。

  她的目光落在湛恩的手上,拿过他掌中的黑石,冷笑道,“这锁魂石,人家不都已经备好了吗?”

  锁魂石,产自魔域奚渊,是唯一能够容纳且逐渐养护魂魄的东西。只有上古灵火可以祭炼。

  幽冥紫炼恰好就是其中一种。

  从她被引来这天上楼,到蛛儿身上藏有紫炼火,再到这刚好可以收容蛛儿神魂将养的锁魂石,种种一切就像是被精心算计好的一样。

  而能够算计这一切,还跟她有仇的人只有——

  “疯君!”

  咬牙恨恨道出这两个字,荀涓深呼一口气,还是得按照对方设计的走。

  遂一手握住黑石,调用紫炼火当场祭炼之。一手掐法诀,将蛛儿神魂留下的那一小团灵光引入黑色的锁魂石中。

  用紫炼火这种绝杀之火炼器是一件极耗心神的事,她做这一手略显生疏,但流程十分熟练。

  湛恩看在眼里,神情肃然。却只默默护法,没有出声打扰。

  待荀涓脸色苍白的收起紫炼火,一串浅色的佛珠被递到了她的手边。

  但听得佛子清润的嗓音缓缓道,“这串念珠在佛前供奉多年,有凝魂聚气之功效。施主再三动用幽冥紫炼,恐伤了神魂。可将它带在身边温养,减缓些许损伤。”

  荀涓接过念珠,见一百零八颗浅金色的圆珠,颗颗圆融饱满,有清幽的莲香萦绕,触手温润至极。

  只一眼,她就认出来,这佛珠正是湛恩一直戴在身上的那串。

  “这是你师父留给你的法器,就这么一件,给了我,你怎么办?”

  一般的佛具大都采用菩提子、木材或七宝材质,这串却是用法华莲池的金莲子串成的。

  法华莲池里每过百年才生一朵金莲花,结一个莲蓬,能得十五到二十颗金莲子。攒齐一百零八颗,少说需要六百年。

  这金莲子所串的念珠,是湛恩的师父所赐,亦可以算作他出身的法华殿的传承之物。

  “贫僧已承须弥圣地佛子之位,自有别的法器。施主不必挂怀。”

  荀涓眨眨眼,不信。

  “什么法器?你让我瞧瞧。”

  梵谛天的苦行僧不可依赖外物,法华殿是个小庙,湛恩当初也只有那么一件法器而已。

  佛子低声年了句佛号,而后手掌平摊,往虚空一探。

  尔时魔气尽拔除,东曦既驾。被湛恩之前的佛光清去蛛网的天上楼也隙入晓光。

  一束光曦照耀下,有灵波浮动,佛子手中顿时出现了一把长约七尺的锡杖。

  见那锡杖顶部为灿金色,仰莲流云束腰座,托明珠一枚。杖头分有四股,象征苦、集、灭、道;十二枚小环串联,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杖身通体衬以缠枝蔓草,铭文盘曲,灵光灿灿。与佛子那身赤色袈裟相映成辉,宝光直照得整个蜘蛛穴都亮堂了,好不庄严气派。

  荀涓还不曾见过湛恩此等威仪堂堂的模样,乍一看见,惊艳之余竟生出些陌生之感。怔了一会儿,才有些怅然若失地说道,

  “四轮十二环锡杖……佛子果然是今时不同以往。”

  这把禅杖,在佛子妙桓主持百年佛诞时,她也曾见过。是须弥圣地的至宝,修仙界已知的十件仙器之一。

  “法器具是身外物。”

  佛子注视着她,目光温和沉静。今晚第二次重复道,“贫僧与过去没有什么不同……”

  “你说没有就没有么?”

  荀涓低下头,慢慢将一百零八颗佛珠在左手腕上缠绕几圈。感觉清净柔和的灵力如清凉的涓流沁入神魂,仿佛心境也跟着宁静了。

  灵修修法,佛修修心。

  梵谛天的金莲子便有这般效果,想来传说中由佛子传承的佛骨舍利能够保修士万魔不侵也是真的。

  那般的神物,谁能不想呢?

  她晃了晃戴上佛珠的手腕,抬起头笑吟吟地问湛恩,“大师,好看么?”

  佛子收起了禅杖,没有回答。

  荀涓勾了勾嘴角,似笑似叹。

  “这佛珠是大师多年的贴身之物,就这般轻易给了我,怎么也要多看一眼嘛——”

  她说着,主动把手伸到他跟前。

  好一双素指纤纤,宛若无骨,可比那初春的细笋芽还要细嫩,软玉一般,晶莹又透着温暖的感觉。

  见湛恩视线望过来,她故意缓慢地撩起了袖子。

  红袖下徐徐见出一截皓腕如玉,缠绕了几圈佛珠,更衬得手腕纤细,鲜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明明没有露出多少,却凭添了几分勾人的诱惑。

  “吶,大师,我戴着好看吗?”

  柔媚的语声如娇似嗔,便如含羞的少女在问自己恋慕的情人一般。

  自来女为悦己者容。若是个普通男人,只怕现在骨头都酥了一半。

  大许是旭日东升,又没了肆虐的魔气,这阴冷的蜘蛛穴里竟一下子热了起来。

  佛子垂眸看她,澄黑的眼瞳,目光微凝。

  静默了两息,忽听得楼阁里传出几声重物落地的响动。

  他低声念了句佛号,像是忘记了掌心的伤,双手合十。温言道,“佛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应无所往,而生其心。施主莫要着相了。”

  而后便转身朝着响动传来的角落走去。

  荀涓站在原地,回味了一下佛子的话。

  “应无所往,而生其心……若真无心,何惧动心?”

  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她也跟了过去。边走边唤湛恩,“你手伤未愈,仔细别乱碰东西,浪费了我的好药……”

  传来坠落之声的缘由是五个人。五个都是女人。

  她们之前都被蛛丝重重捆住,悬挂在房梁上。现在蛛儿死了,这五个人也掉了下来。

  湛恩用灵风将她们身上的蛛丝除去,发现这五个女人里,四个年轻女人还活着,另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女人却浑身发黑,早已死于蛛毒。

  荀涓掰碎了一枚低阶回春丹,给活着的女人服下,她们便悠悠转醒。

  “我们都是天上楼的姑娘。”

  最先清醒并镇定下来的是一个穿着绿裙的女人,名为优希,她指着那具中年女人的死尸,神色复杂地告诉荀涓。

  “她是芳姑……”

  天上楼的老鸨。

  荀涓问她,“你认识蛛儿和窈娘吗?”

  “蛛儿!”优希眼里盈满了恐惧。等到荀涓告诉她蛛儿已死,她的恐惧才化为了怜悯。对荀涓讲述道,

  “窈娘和蛛儿的缘分说来也是奇异——

  窈娘被她的夫君卖给芳姑的。那时释兰城的男人都说,没有睡过珠儿一次不算男人。

  她那没用的男人,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却还要睡一次珠儿,证明自己是个男人。所以就将窈娘为抵押,卖进了天上楼为妓。

  刚进来时,窈娘死活不肯接客,被打了一次又一次。芳姑怕打死了她得不偿失,就让她养伤的时候在天上楼打杂,顺便给蛛儿送饭。

  窈娘一开始对蛛儿又恨又怕,没过几日,却跟蛛儿的关系越来越越好。我们问她原因,她说,蛛儿很像她早死的妹妹……

  虽然窈娘一直抗拒接客,但还是扛不住芳姑,养好伤以后,就认命接客了。

  直到三年前的一个夜晚,窈娘突然死了……”

  优希说到这里,神态难掩恐惧,“蛛儿的叫声惊醒了半城的人,我们过去时,只看到芳姑让两个人把窈娘从蛛儿的房间里抬出来。窈娘全身都被血浸透了,好像她的裙子本来就是血红的一般……”

  荀涓问,“窈娘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那天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吗?”

  优希回忆了一下,有些迟疑。

  “我只记得,那天好像来了一个特别好看的男人……”

  荀涓眉心一跳,“他可是穿着紫衣?”

  “紫衣?”优希想了想,肯定地说,“没错,是穿得紫衣。他的衣裳也不知是用什么料子做的,像云一样轻。我们还私下羡慕过……

  他说他是慕名而来,但只是看了蛛儿一眼,就改选了窈娘……那天晚上,窈娘就死了……”

  “果然是他……”

  荀涓面色有些难看。

  已经死了三百年的老仇人突然复活或许没什么,但如果复活的仇人却能提前算出她的动向还给她设局就很可怕了。

  但,疯君又是怎么知道她会在三年后来到此地的呢?

  正在荀涓思索之时,却听得湛恩对不知何时进来的莲净吩咐道,

  “释兰城之危已解,莲净,为师给你留一道方子,你交给孔雀王。让城中的男人煎服。两三载便可清除妖种,慢慢恢复正常。”

  莲净应了好,又不解地问,“师父不跟弟子一起吗?”

  湛恩摇头,淡淡道,“为师与荀涓施主将即日启程,前去东洲。”

  荀涓:???

  “东洲?”她秀眉紧蹙,有些抗拒,“大师不是要在西洲传教吗?这才有了眉目,去东洲做什么?”

  湛恩转向她,语声温和如初,端肃的眉宇却透出一种不容置喙的神情。

  “去东洲,找张百衍。”“张百衍?”荀涓瞪大了眼,讶然道,“是那个一生只算百卦的易宗大长老,神算子张百衍?”

  五日后,东洲,江临城。

  一女子头带帷帽,与一个身着赤色袈裟的年青僧人走进了城里。

  这婀娜女子和僧人的组合一开始很是吸引了一些行人的眼光。所过之处,少不得背后引来好事闲汉的小声议论。

  “光天化日的,这和尚也能跟女人一起走了,莫非六根未净,嘿嘿……”

  “近来因为齐府的怪事,江临城可来了不少和尚道士。这和尚说不定也是冲着齐府的银两来的。”

  “那跟着他的女人怎么说?”

  “怎么说?脸长什么样咱不知道,那身段瞧着可真不赖……要是长得标致些,也怪不得和尚把持不住。”

  “哈哈哈哈是极是极……”

  正是嬉笑之时,这几个闲汉突然集体摔了个狗吃屎。且是真正的脸朝地,啃了一嘴狗屎。

  “呸!这什么玩意儿?”

  “狗屎!怎么你们也——”

  “这这这……青天白日的,活见鬼了不成……”

  前方,僧人低声道了句,“是贫僧疏忽了。”

  而后挥手施了一道法诀。二人的身影便似有若无起来,让旁人见之就忘。

  “四百年都过去了,这江临城的人,还是那个样子……”荀涓语带讥讽。

  帷帽遮住了她的脸,让湛恩看不到她眼中复杂的追思和厌恶。她平复了一下心绪,淡淡道,

  “快点走吧。”

  湛恩身形微滞,“嗯”了一声,却没有问她什么。只默默加快了脚步。

  不同于西洲的闷热荒芜,地广人稀。东洲之地可谓山明水秀,人杰地灵。

  一路行来,江临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酒楼、茶馆、首饰铺等店铺肆立,小贩沿街叫卖,行人川流不息。连沿河吹面而来的风似乎都透着柔柔的脂粉气。

  湛恩领着荀涓穿过了繁华热闹的坊市,来到一处僻静小巷子口。

  “此处设有阵盘,未得神算子的印记恐难入生门。施主且在此等候片刻,贫僧见了张百忍,便来领施主进去。”

  荀涓点点头,目送湛恩走进小巷。似有一阵奇异的灵波浮动,佛子的身影瞬间消失无踪。

  她抬手掀了帷帽,露出一双写满了不悦的芙蓉面。望着远处繁华的街市,恼怒道,

  “老不死的张百衍……天下那么大,怎么偏偏隐居到了东洲江临……”

  埋怨的话刚刚说出口,身侧顿时传来一浑厚苍老的惊叫。

  “不得了!不得了啊!”

  荀涓循声望去,见一枯瘦老者,续着山羊胡,头戴方巾,身着灰袍。手上拿着个白布幡,字写得密密麻麻。

  大字有“测字算命”“风水八卦”“妙手回春”三个,右下角还加了行小字,“壮阳药,快乐散,不灵不要钱”。

  这业务范围太广、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的老者看着荀涓啧啧有声,

  “老夫一辈子相面无数,还没看到过像姑娘你犯得这样凶的桃花煞,啧啧啧,你这搞不好,可是性命难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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