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找工作与钱老爷
第266章找工作与钱老爷
背扛半座玉像，林砚顺着河岸边一路走，沿海边马路周围的别墅，确实豪华。
可在这别墅向后不过二十几米，却是一大片密密麻麻，逼仄的类似筒子楼一般的建筑区，阴暗、潮湿，巷道狭窄。
林砚顺着巷道深入其中，找到一棵歪脖子的槐树下方，左右无人之后，便玄武神甲发动，直接顺着地面沉了下去。
而后松开玉像，人再升上来。
林砚记下左右环境位置，便将玉像暂且留在这里，自顾自离开。
他原本有设想过，可以一直穿着玄武神甲，隐藏身形，藏在府城之中。
只是这般隐藏身形，相当于与社会完全失去连接，变成一个世界的透明人，长久之下，定然会影响他的精神和理智。
人本来就是社会性动物，若是脱离开社会时间太久，肯定会出问题。
所以现在，他还得先给自己找个住的地方。
沿途走出，林砚先是拦住一个路人，问了问牙行介绍所在哪。
没想到路人却说，码头区根本没有介绍所。
当听到林砚想找一个住处地方，他更是古怪地看着林砚，告诉他说，在大马路中央位置，有一家“大钱酒店”可以住，但价格昂贵，如果嫌弃贵，就只能去码头区，递交自己的身份牌，认证一个苦力身份，也可以有个住处。
除此二者之外，就只能靠他自己去找了。
林砚没有什么身份牌，于是先去到那家大钱酒店。
这酒店林砚过来的时候见到过，有四层楼高，而且占地面积不小，装潢豪气华丽，花花绿绿的，在整片码头区都极为显眼。
林砚刚想进去问问价，在门口，就被一个制服安保拦下。
可能是林砚神色自若，没有怯意，安保的态度不错：“兄弟等等，衣衫不整的，可不能进去！”
林砚看看身上，衣服的确破旧些，但他时常玄武神甲操纵水流清洗，也谈不上衣衫不整。
“兄弟可别难为我，这大钱酒店，一日得三十灵币起步，只要兄弟拿得出来，我立马让你进去！”
三十灵币？三十枚杂品灵髓？
这个价格，还真不低，这就是中心城的物价吗？
林砚摸摸身上口袋，他手里的灵髓，全都在之前被他吸收干净，没有留下来的，所以身上，根本一分灵币都没有。
而白玉火莲、玉晶黄醴珠这等珍贵奇物，自然不可能直接拿出来。
安保十分有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砚无奈只能转身离去。
身后远远传来低声一啐：“差点唬住老子，没钱装什么高冷！”
林砚微微一叹，要不怎么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没钱，酒店当然是没法住了，而苦力那边，他没有身份牌，就是想干也不行，玄品奇物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好出手。
所以，第一要务，他还得……先找个工作，包吃包住？
工作，是最快融入陌生地方的办法，何况，他还得想办法，去那甲字区，找乾宁候搞到那风雷果树。
所以先找一份暂时的工作干着很有必要。
没有牙行，林砚只能一路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工作机会。
这一个码头区，面积大概相当于，前世的半个小镇，其实不算小，所以沿途走来店铺住户不少，但招人的却很少，应该说，几乎没有。
林砚问了几家商户，却是没有一家愿意招工的，有两家餐饮铺子，明显人来人往极其忙碌，缺几个服务员，却也欲言又止，为难地将他拒绝。
还有一家，一听他是来找工的，竟是赶紧催促他走，仿佛招工会给他们带来大麻烦似的。
走了一长段，就在林砚放弃，准备动用玄武神甲，开个挂的时候。
林砚终于才看到，一家杂货铺外面，贴了一个招聘广告，正在招聘运货工。
这家杂货铺门店面积不算大，但位置很不错，大马路临街，挂一个“亮记杂货铺”的匾额，外面则贴了个招聘广告，正在招聘运货工。
林砚敲了敲门，掌柜是个四十来岁，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三角眼睛，相貌有点刻薄，见着林砚进来，先是上下一扫，然后头也不抬，没打一声招呼。
林砚道：“老板，你们在招人吗？我是来招工的。”
“招工？”一听这话，三角眼中年脸上先是一愣，而后眼中陡然亮了起来，竟是一下子露出了几分洋溢的热情笑容：“好好，招工好！对了，你会驾驴车吗？”
林砚没驾过驴车，但仍是点点头道：“会的。”
“技术怎么样？”
林砚原本想说还可以，但一想到这是在面试工作，当即斩钉截铁道：“驾车技术很好！一般人速度比不过我！”
“好啊，那就好，”掌柜点点头，干脆利落道：“一个月20灵币，月底休息两天，同意的话，现在就定下来了。”
一个月20灵币？
相比较那大钱酒店，一日30灵币的价格，这个月钱很低，干一个月都住不了一晚上。
但不能这么比。
这个价格比照定安城来说，可是高的有点离谱！
20灵币，也就是20颗杂品灵髓，在定安城内，灵髓是极珍贵之物，20颗杂品灵髓，几乎大部分家族都拿不出来！
而在府城内，却是一个杂工，一个月就能拿20颗灵髓。
“包吃住吗？”
掌柜的愣了愣，立刻道：“包！”
林砚点点头应承下来。
掌柜的眼底微微松了口气，笑得更加灿烂，甚至灿烂得有些不怀好意：“伱先在这等一下！”
掌柜的很快进到后院，虽然他有些不对劲，但林砚刚刚一路走来，遇到的所有上架全部都不对劲，所以也没刻意探寻什么。
只是耳朵敏锐，听到后院窸窸窣窣，似乎是在搬运什么东西的声音。
很快，掌柜的额头见汗，重新出来道：“跟我过来！”
就带着林砚，一路来至杂货铺的后院，后院里，有一头体型稍大一些的毛驴，正欢快地吃着桶里的豆渣，喝着水，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不亦乐乎。
它身后吊着辆驴车，驴车上放了两个大木箱子，并排一起。
“今日钱老爷家里要举办晚宴，从店里订了不少杂货，我都已经收拾好了，你马上给我送过去。”
林砚：“……”
这就让他直接上岗了？
就不怕他把这货都给卷走跑了吗？
看看车上的货物，两个大木箱锁得严实，没有任何标识，用麻绳捆缚在驴车上。
好吧，干一行爱一行，林砚接过掌柜递来的鞭绳，坐上驴车，甩了甩鞭子，扭头问道：“掌柜的，钱老爷家在哪里？”
掌柜的一愣：“你不知道钱老爷家在哪？”
林砚心中一动，冷静道：“我一直在码头做苦力，不知道钱老爷。”
掌柜的神色更加古怪：“你在码头做苦力，竟然不知道钱老爷？你难道不知道，你在给谁打工？那十六条蒸汽船，全都是钱老爷！”
林砚：“……”
“哦！原来是这个钱老爷啊！我还以为您说的是哪个呢，这个钱老爷，我自然认得的，刚才我是没反应过来。”
掌柜的嘴角微微抽搐，这小子，怕不是个傻子吧？
整个乙十六区，还有另一个人敢叫钱老爷不成？
所有人，吃的用的穿的住的，全都是钱老爷的，哪怕是吸进去的一口空气，那也是钱老爷的恩赐。
毕竟整个乙十六区，全部都是钱老爷一个人的！
不过，是傻子倒是更好。
掌柜的神色摆摆手：“去吧去吧，马上出发！”
林砚看了看欢脱吃豆的毛驴，虽然跟他想象的有点出入，但毕竟是融入府城的第一步，于是一甩鞭子：“走！”
然而，那毛驴根本理也不理，埋头吃豆，只是斜眼睥了林砚一眼。
掌柜的：“……你真的会驾车吗！”
林砚面色不变，身子微微一震，将那【青龙御风雷】中的蛮荒气势稍稍泄露出一点，专门针对住毛驴。
毛驴霎时浑身一个大激灵，嗯啊嗯啊地撒腿就跑！
看着毛驴夺门而出，逃也似的飞快，掌柜的嘴角更加抽搐。
不一会儿，确认人已经走掉，他赶紧向后招招手，身后立刻一年轻的飞速窜到他身边。
“小乙啊，快跟上去，确保他去到钱老爷家中去！”
“是，爹！”
掌柜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神色阴晴变幻，呼出一口气：“多亏这个不知哪来的愣头青，三个人总算是凑齐了。也不要怪我，我也只是想要回家而已……”
说着，就回身进前院去了。
林砚赶车出去之后，花费了一点功夫，利用【青龙御风雷】的气势，威慑住狂奔的毛驴，令它变得温顺听话，便赶着车，向着整片码头区的中央，那大钱酒店方向而去。
他已经问过了两个路人，这钱老板，显然在整个码头区极其有名，凡是听到他名字的人，无不变色，露出惊恐敬畏之色。
联想到那豪华的大钱酒店，很明显，整儿奇怪名字，正是来自于钱老爷的姓氏。
而他的庄园位置也极其好认，就在大钱酒店的后面，占地面积极大，而且外墙风格更接近林砚在定安城见过的豪华庄园，阁楼林立，极为豪华。
身后跟着个小尾巴，林砚早已发现，但也没管，赶着驴车，绕过大钱酒店，便来到那豪华庄园门口。
大门由漆黑的钢铁锻造，仅仅封闭着，很有现代风格，林砚赶着驴车，还没靠近那门口，便有两人忽的从暗中窜出，拦在他面前。
“什么人！”
这两人身法俱都很快，竟然都是豪境之人，虽然大概率，是所谓废豪境，但也足见这钱老爷的排场巨大。
林砚停下驴车：“我是亮记杂货铺来送货的。”
“亮记？”两个豪境眼睛一眯，若有所思地扫过他身后驴车上的两个箱子，最后目光停留在林砚身上，意味深长：“原来是亮记，请进来吧。”
钢铁大门打开，迎面是个大水池，养了许多锦鲤，向内则是一片绿荫广场，此时陈列了许多华彩装饰和桌椅餐食。
许多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正三三两两聚在其中，有说有笑。
林砚只看了几眼，那豪境男子忽然厉声喝道：“看什么看！别用你的眼神污了贵人！”
林砚扭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赶着驴车，顺着一片小竹林侧边的小道走出，林砚很快跟着其中一个豪境，来至一处偏僻的小院之中。
院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癞头男子，坐在一张木桌前，正抓着两大块肥润的猪脚不断啃着。
一见驴车赶进来，眼睛稍稍一挑，目光扫过林砚，和他身后的那两个大木箱。
“胡管事。”
那废豪境男子，恭敬地拱拱手，胡姓癞头管事摆摆手，废豪境男子拱手退出。
胡姓癞头管事敲了敲桌子，院子内房屋里，就有三人齐齐走出。
其中一人手里拎着一串粗大的锁链，另两人则一言不发，自觉走到驴车后头，抽出一把小刀，将车上的绳索切割开，然后一人一个，将箱子搬下来。
整个过程，胡姓癞头男子始终大口大口啃着猪脚，肥润的油脂混着唾沫星子，沾的他满手都是。
气氛有些古怪，所有人都不说话，好像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林砚只能等那两人将箱子搬下来之后，方才甩了甩鞭子道：“既然货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在座四人，俱都微微一愣。
尤其是那啃猪脚的胡姓男子，放进嘴里的猪脚一下子停住，然后拿出来放回桌上盘子，舔了舔油润的嘴唇，好笑地看向林砚：“走？走哪儿去？”
林砚一时无语，他猜到这一趟送货不对劲，但却没想到，好像不是送的货不对劲，而是送货的人，要不对劲。
胡姓男子把油滋滋的手，在衣摆处来回擦了擦，然后努努嘴。
那搬箱子的两人，赶紧掏出一把钥匙，将那两个木箱子打开。
林砚眼瞳微微放大，两个大木箱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杂货，竟然各有一个人！
那两人一男一女，俱都昏迷被绑着，堆在箱子里。
胡姓男子更加饶有兴致地盯着林砚，用手敲打着桌面，眼底尽是猫捉老鼠的戏谑：“现在，还想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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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扛半座玉像，林砚顺着河岸边一路走，沿海边马路周围的别墅，确实豪华。
可在这别墅向后不过二十几米，却是一大片密密麻麻，逼仄的类似筒子楼一般的建筑区，阴暗、潮湿，巷道狭窄。
林砚顺着巷道深入其中，找到一棵歪脖子的槐树下方，左右无人之后，便玄武神甲发动，直接顺着地面沉了下去。
而后松开玉像，人再升上来。
林砚记下左右环境位置，便将玉像暂且留在这里，自顾自离开。
他原本有设想过，可以一直穿着玄武神甲，隐藏身形，藏在府城之中。
只是这般隐藏身形，相当于与社会完全失去连接，变成一个世界的透明人，长久之下，定然会影响他的精神和理智。
人本来就是社会性动物，若是脱离开社会时间太久，肯定会出问题。
所以现在，他还得先给自己找个住的地方。
沿途走出，林砚先是拦住一个路人，问了问牙行介绍所在哪。
没想到路人却说，码头区根本没有介绍所。
当听到林砚想找一个住处地方，他更是古怪地看着林砚，告诉他说，在大马路中央位置，有一家“大钱酒店”可以住，但价格昂贵，如果嫌弃贵，就只能去码头区，递交自己的身份牌，认证一个苦力身份，也可以有个住处。
除此二者之外，就只能靠他自己去找了。
林砚没有什么身份牌，于是先去到那家大钱酒店。
这酒店林砚过来的时候见到过，有四层楼高，而且占地面积不小，装潢豪气华丽，花花绿绿的，在整片码头区都极为显眼。
林砚刚想进去问问价，在门口，就被一个制服安保拦下。
可能是林砚神色自若，没有怯意，安保的态度不错：“兄弟等等，衣衫不整的，可不能进去！”
林砚看看身上，衣服的确破旧些，但他时常玄武神甲操纵水流清洗，也谈不上衣衫不整。
“兄弟可别难为我，这大钱酒店，一日得三十灵币起步，只要兄弟拿得出来，我立马让你进去！”
三十灵币？三十枚杂品灵髓？
这个价格，还真不低，这就是中心城的物价吗？
林砚摸摸身上口袋，他手里的灵髓，全都在之前被他吸收干净，没有留下来的，所以身上，根本一分灵币都没有。
而白玉火莲、玉晶黄醴珠这等珍贵奇物，自然不可能直接拿出来。
安保十分有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砚无奈只能转身离去。
身后远远传来低声一啐：“差点唬住老子，没钱装什么高冷！”
林砚微微一叹，要不怎么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没钱，酒店当然是没法住了，而苦力那边，他没有身份牌，就是想干也不行，玄品奇物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好出手。
所以，第一要务，他还得……先找个工作，包吃包住？
工作，是最快融入陌生地方的办法，何况，他还得想办法，去那甲字区，找乾宁候搞到那风雷果树。
所以先找一份暂时的工作干着很有必要。
没有牙行，林砚只能一路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工作机会。
这一个码头区，面积大概相当于，前世的半个小镇，其实不算小，所以沿途走来店铺住户不少，但招人的却很少，应该说，几乎没有。
林砚问了几家商户，却是没有一家愿意招工的，有两家餐饮铺子，明显人来人往极其忙碌，缺几个服务员，却也欲言又止，为难地将他拒绝。
还有一家，一听他是来找工的，竟是赶紧催促他走，仿佛招工会给他们带来大麻烦似的。
走了一长段，就在林砚放弃，准备动用玄武神甲，开个挂的时候。
林砚终于才看到，一家杂货铺外面，贴了一个招聘广告，正在招聘运货工。
这家杂货铺门店面积不算大，但位置很不错，大马路临街，挂一个“亮记杂货铺”的匾额，外面则贴了个招聘广告，正在招聘运货工。
林砚敲了敲门，掌柜是个四十来岁，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三角眼睛，相貌有点刻薄，见着林砚进来，先是上下一扫，然后头也不抬，没打一声招呼。
林砚道：“老板，你们在招人吗？我是来招工的。”
“招工？”一听这话，三角眼中年脸上先是一愣，而后眼中陡然亮了起来，竟是一下子露出了几分洋溢的热情笑容：“好好，招工好！对了，你会驾驴车吗？”
林砚没驾过驴车，但仍是点点头道：“会的。”
“技术怎么样？”
林砚原本想说还可以，但一想到这是在面试工作，当即斩钉截铁道：“驾车技术很好！一般人速度比不过我！”
“好啊，那就好，”掌柜点点头，干脆利落道：“一个月20灵币，月底休息两天，同意的话，现在就定下来了。”
一个月20灵币？
相比较那大钱酒店，一日30灵币的价格，这个月钱很低，干一个月都住不了一晚上。
但不能这么比。
这个价格比照定安城来说，可是高的有点离谱！
20灵币，也就是20颗杂品灵髓，在定安城内，灵髓是极珍贵之物，20颗杂品灵髓，几乎大部分家族都拿不出来！
而在府城内，却是一个杂工，一个月就能拿20颗灵髓。
“包吃住吗？”
掌柜的愣了愣，立刻道：“包！”
林砚点点头应承下来。
掌柜的眼底微微松了口气，笑得更加灿烂，甚至灿烂得有些不怀好意：“伱先在这等一下！”
掌柜的很快进到后院，虽然他有些不对劲，但林砚刚刚一路走来，遇到的所有上架全部都不对劲，所以也没刻意探寻什么。
只是耳朵敏锐，听到后院窸窸窣窣，似乎是在搬运什么东西的声音。
很快，掌柜的额头见汗，重新出来道：“跟我过来！”
就带着林砚，一路来至杂货铺的后院，后院里，有一头体型稍大一些的毛驴，正欢快地吃着桶里的豆渣，喝着水，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不亦乐乎。
它身后吊着辆驴车，驴车上放了两个大木箱子，并排一起。
“今日钱老爷家里要举办晚宴，从店里订了不少杂货，我都已经收拾好了，你马上给我送过去。”
林砚：“……”
这就让他直接上岗了？
就不怕他把这货都给卷走跑了吗？
看看车上的货物，两个大木箱锁得严实，没有任何标识，用麻绳捆缚在驴车上。
好吧，干一行爱一行，林砚接过掌柜递来的鞭绳，坐上驴车，甩了甩鞭子，扭头问道：“掌柜的，钱老爷家在哪里？”
掌柜的一愣：“你不知道钱老爷家在哪？”
林砚心中一动，冷静道：“我一直在码头做苦力，不知道钱老爷。”
掌柜的神色更加古怪：“你在码头做苦力，竟然不知道钱老爷？你难道不知道，你在给谁打工？那十六条蒸汽船，全都是钱老爷！”
林砚：“……”
“哦！原来是这个钱老爷啊！我还以为您说的是哪个呢，这个钱老爷，我自然认得的，刚才我是没反应过来。”
掌柜的嘴角微微抽搐，这小子，怕不是个傻子吧？
整个乙十六区，还有另一个人敢叫钱老爷不成？
所有人，吃的用的穿的住的，全都是钱老爷的，哪怕是吸进去的一口空气，那也是钱老爷的恩赐。
毕竟整个乙十六区，全部都是钱老爷一个人的！
不过，是傻子倒是更好。
掌柜的神色摆摆手：“去吧去吧，马上出发！”
林砚看了看欢脱吃豆的毛驴，虽然跟他想象的有点出入，但毕竟是融入府城的第一步，于是一甩鞭子：“走！”
然而，那毛驴根本理也不理，埋头吃豆，只是斜眼睥了林砚一眼。
掌柜的：“……你真的会驾车吗！”
林砚面色不变，身子微微一震，将那【青龙御风雷】中的蛮荒气势稍稍泄露出一点，专门针对住毛驴。
毛驴霎时浑身一个大激灵，嗯啊嗯啊地撒腿就跑！
看着毛驴夺门而出，逃也似的飞快，掌柜的嘴角更加抽搐。
不一会儿，确认人已经走掉，他赶紧向后招招手，身后立刻一年轻的飞速窜到他身边。
“小乙啊，快跟上去，确保他去到钱老爷家中去！”
“是，爹！”
掌柜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神色阴晴变幻，呼出一口气：“多亏这个不知哪来的愣头青，三个人总算是凑齐了。也不要怪我，我也只是想要回家而已……”
说着，就回身进前院去了。
林砚赶车出去之后，花费了一点功夫，利用【青龙御风雷】的气势，威慑住狂奔的毛驴，令它变得温顺听话，便赶着车，向着整片码头区的中央，那大钱酒店方向而去。
他已经问过了两个路人，这钱老板，显然在整个码头区极其有名，凡是听到他名字的人，无不变色，露出惊恐敬畏之色。
联想到那豪华的大钱酒店，很明显，整儿奇怪名字，正是来自于钱老爷的姓氏。
而他的庄园位置也极其好认，就在大钱酒店的后面，占地面积极大，而且外墙风格更接近林砚在定安城见过的豪华庄园，阁楼林立，极为豪华。
身后跟着个小尾巴，林砚早已发现，但也没管，赶着驴车，绕过大钱酒店，便来到那豪华庄园门口。
大门由漆黑的钢铁锻造，仅仅封闭着，很有现代风格，林砚赶着驴车，还没靠近那门口，便有两人忽的从暗中窜出，拦在他面前。
“什么人！”
这两人身法俱都很快，竟然都是豪境之人，虽然大概率，是所谓废豪境，但也足见这钱老爷的排场巨大。
林砚停下驴车：“我是亮记杂货铺来送货的。”
“亮记？”两个豪境眼睛一眯，若有所思地扫过他身后驴车上的两个箱子，最后目光停留在林砚身上，意味深长：“原来是亮记，请进来吧。”
钢铁大门打开，迎面是个大水池，养了许多锦鲤，向内则是一片绿荫广场，此时陈列了许多华彩装饰和桌椅餐食。
许多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正三三两两聚在其中，有说有笑。
林砚只看了几眼，那豪境男子忽然厉声喝道：“看什么看！别用你的眼神污了贵人！”
林砚扭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赶着驴车，顺着一片小竹林侧边的小道走出，林砚很快跟着其中一个豪境，来至一处偏僻的小院之中。
院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癞头男子，坐在一张木桌前，正抓着两大块肥润的猪脚不断啃着。
一见驴车赶进来，眼睛稍稍一挑，目光扫过林砚，和他身后的那两个大木箱。
“胡管事。”
那废豪境男子，恭敬地拱拱手，胡姓癞头管事摆摆手，废豪境男子拱手退出。
胡姓癞头管事敲了敲桌子，院子内房屋里，就有三人齐齐走出。
其中一人手里拎着一串粗大的锁链，另两人则一言不发，自觉走到驴车后头，抽出一把小刀，将车上的绳索切割开，然后一人一个，将箱子搬下来。
整个过程，胡姓癞头男子始终大口大口啃着猪脚，肥润的油脂混着唾沫星子，沾的他满手都是。
气氛有些古怪，所有人都不说话，好像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林砚只能等那两人将箱子搬下来之后，方才甩了甩鞭子道：“既然货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在座四人，俱都微微一愣。
尤其是那啃猪脚的胡姓男子，放进嘴里的猪脚一下子停住，然后拿出来放回桌上盘子，舔了舔油润的嘴唇，好笑地看向林砚：“走？走哪儿去？”
林砚一时无语，他猜到这一趟送货不对劲，但却没想到，好像不是送的货不对劲，而是送货的人，要不对劲。
胡姓男子把油滋滋的手，在衣摆处来回擦了擦，然后努努嘴。
那搬箱子的两人，赶紧掏出一把钥匙，将那两个木箱子打开。
林砚眼瞳微微放大，两个大木箱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杂货，竟然各有一个人！
那两人一男一女，俱都昏迷被绑着，堆在箱子里。
胡姓男子更加饶有兴致地盯着林砚，用手敲打着桌面，眼底尽是猫捉老鼠的戏谑：“现在，还想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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