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_不患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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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 95 章

  第95章第95章

  方既清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施家长女施春浓,尚未加冠。

  那一年,战事焦灼,魏军苟延残喘,困兽犹斗,甚至不惜代价地派出一大批人马绕到后方劫杀启帝女眷,试图重挫启帝。

  守将和几个副将皆遭到刺杀,一时群龙无首。

  乱世中英雄辈出,更有惊才绝艳的姜氏兄弟,世间罕有人能与日月争辉。

  方既清纵有才能心计,依旧极难出头。

  这是方既清的机会。

  他在这一战中力挽狂澜,第一次以方既清之名显露于人前,而非姜家的一个学生。

  也是在这一战中,豆蔻之年的施春浓,一人,一马,一刀,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冲进战场,也冲进了方既清的眼中。

  这世上千万人,总有那么一个人,恰巧出现在某个时刻,便再忘不了了。

  施春浓甚至没有看见他,也不知方既清是谁,可那之后许久没再见过的很多个瞬间,方既清总是会不经意地想起她。

  再见施春浓,是两年后。

  施春浓褪去稚嫩,更加英气明艳,以女子之身站在校场最中间,眼里燃着熊熊战意,一身朗然,无畏地问场外诸人:“何人与我一战?”

  流光熠熠,举目无他人。

  她一连赢了三场,再没有人上场。

  输了难堪,赢了也不荣耀。

  方既清精骑射,粗通武艺,乱世走过来,当然不是普通的书生,没少杀敌。

  他看着场中的施春浓,很想下场,输也无妨,能面对面地站在她面前,告诉她他的名字,也很好。

  而就在方既清准备走出去之前,他身后,先前败在施春浓手下的男子和另外一个人的对话传到方既清耳中——

  “让她一二,倒是得意起来,这样的女子哪里是能够好好相夫教子的。”

  “估计是想出一出风头,否则这种母老虎,根本没有郎君要。”

  然后便是一阵低低地笑声,言谈越发污秽。

  赢了是男人本事,输了是男人让着女人,与此同时,女人的一切正当行为,都会被恶劣之人偏狭解读。

  只是因为男人可笑的傲慢。

  施春浓于他们,便如天上月,他们这样俗不可耐的人,永远都不配,也永远够不着。

  而周遭不止方既清一人,也有其他人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少年慕艾。

  耀眼如施春浓,热血的少年最是容不得有人诋毁心中明珠。

  当即便有几人围住两人,捂嘴扭出去。

  方既清回首冷漠地看着他们退出人群,一直消失在视线中,知道那二人必定少不了一顿狠揍。

  但还没完。

  施春浓已经离开校场,方既清依然没能站在她的面前说出他的名字。

  她或许看不见听不进也无所谓这些污言秽语,方既清不能忍受。

  所以,这一日后,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两人,无声地消失在了人前。

  旁人若是说嘴施春浓,也总是莫名其妙的遭殃,方既清手脚干净,那些人也只当自己倒霉,无人联想到施春浓身上。

  施春浓也仍然不识方既清。

  后来,施家有意为长女施春浓择婿,施太后喜爱施春浓,已十分上心。

  这世上并不是只有方既清一人眼光卓绝,有许多郎君同样对施春浓移不开眼。

  更遑论施家是陛下的外家,得施太后和陛下信任,哪怕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因为认可施春浓的人,也会为施家的地位而有意联姻。

  彼时,方既清配不上施春浓。

  不是妄自菲薄,是事实。

  他配不上,那些男人也全都配不上,与其让他们玷污她,为何不能是他?

  方既清一生坦荡,唯独在施春浓的事上,不够光明。

  那时候,方既清已经和师弟姜屿“沆瀣一气”。

  或用手段,或借姜家之势,暗地里破坏了许多施春浓的姻缘,让许多人误以为无人中意施春浓。

  便是有些许人选,也多有不足,难以入施太后和施家的眼。

  这时候,方既清主动求了师母姜夫人,求她在施太后面前为他美言几句。

  理所当然的,方既清在一众歪瓜裂枣中脱颖而出。

  施太后为施春浓和方既清赐婚了。

  方既清的喜悦无法明言,当晚便邀师弟姜屿与他饮至天明。

  后来他倾尽所有,极尽所能,给了施春浓他所能给的最盛大的婚礼,他们成婚了。

  施春浓不喜欢他。

  无妨,她也不喜欢旁的男子,但她是他的妻子。

  施春浓不爱与他亲近。

  无妨,他们会相伴一生,是除家人外最亲密的人。

  甚至施春浓常年不在府里,两人多年未有子嗣,旁人诟病,方既清却无所谓,还会扫清所有障碍。

  这一点,方既清和姜屿依然志同道合。

  方既清最大限度地守护施春浓,让她不会因为不如意的生活变得面目全非。

  很长一段时间,方既清都满足于现状,他们这样一直过下去就很好。

  可施春浓有意竟然有和离之意。

  什么“三十无子方可纳妾”,本来不过是搪塞外人之言,施春浓竟然想要借此来和离。

  即便方既清知道,他这些年为人为官为夫皆无可指摘,施家父母兄嫂绝对不会同意,他还是会不安。

  夫妻名分,是底线。

  方既清便想,如若两人有个孩子,施春浓就再也没有借口和离了吧?

  尤其陆姝那样像施春浓,方既清每每想到他们有一个像施春浓一样的女儿,想要个孩子的念头便再也止不住。

  施春浓总是说他“阴险”。

  方既清确实阴险,他对施春浓的性情了如指掌,她是真正光明的人,她就拿他没有办法。

  这一年,方既清“缠”着她,相处和亲密比之前几年都要多,那种甜蜜,尝了便舍不得放开。

  施春浓终于怀孕了。

  方既清喜得拎上女儿红,找上师弟姜屿,得意地宣告他的女儿要来了。

  然而施春浓生产的时候,方既清周身的气压极低。

  产婆说,产妇体格好,胎位正,不难生。

  施春浓坚强,几乎没有喊痛,只偶尔溢出几声呻|吟,又轻的像是错觉。

  方既清守在产房外,生出了几分后悔。

  他才想清楚,施春浓在他心里远远重过其他,只要她好好的,健康地肆意地纵马驰骋,就算他们和离也无妨。

  再说……

  和离了,他也可以赶走那些想要靠近她的人,死死地赖着她。

  施春浓本可以不必受这样的苦……

  方既清面色冷沉,但他靠在窗边,站在离产房最近的地方。

  谁都能看出,他很在意。

  “既清,春浓一定会顺利生产的。”

  施老夫人担心女儿,也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心女婿,耐心安慰。

  方既清恭敬地站直,微微躬身,道:“是。”

  简单的两句对话之后,便又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关注着产房里的声音。

  半个时辰过去,施老夫人都忍不住嘀咕:“怎么一声疼都没喊?”

  方老夫人也焦急地起身,走到儿子身边,微微侧耳听产房里的声音。

  “哇——”

  一声啼哭,划破宁静。

  众人都是一呆,方才找回理智,惊喜道:“生了!”

  方既清快步走到门前,其他人也都拥过去,等着产婆抱孩子出来。

  片刻后,产婆抱着襁褓出来,第一时间喜气洋洋地道喜:“恭喜老夫人,恭喜大人,是位小郎君!”

  方老夫人接孩子的手一顿,下意识地问:“不是女儿?”

  实在是方既清总是念叨“女儿”,连她也接受了“孙女”的存在。

  而方既清面上空白,呆怔地看着那襁褓中的小红脸。

  “啊?”产婆发懵,为方家母子不同于一般人家得知有男丁的态度。

  倒是施老夫人离得远,受到的“女儿”荼毒少,反应快,接过外孙,欢喜道:“诶呦,我的外孙长得真好!”

  方老夫人听到她得话,跟着回神,喜不自胜地紧盯孩子。

  施老夫人小心地抱给她,两个老太太凑在一起看孩子。

  不是女儿,仍然是他和施春浓的孩子,方既清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大失所望,但很快便收拾好,问产婆:“我夫人身体如何?”

  产婆笑道:“夫人身体强健,没有大碍。”

  方既清稍安,又问其他施春浓的情况,然后才去看儿子。

  儿子容貌也像他……

  方既清耳边听着两位老太太不断说孩子长得像他,长得好之类的话,庆幸:好在,还有陆姝,陆姝像施春浓,他本就当女儿一般的。

  第二日,姜屿特地拎了酒来道贺。

  酒壶一开,方既清闻着味道,看到酒色,面无表情地看向师弟。

  姜屿笑道:“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师兄不是喜欢吗?”

  方既清:“……”

  师兄喜欢的不是女儿红,是女儿。

  姜屿笑得越发好看,十分惹师兄厌。

  师兄弟二人相看两相厌,偏偏他们如今又成了连襟……

  方既清给儿子起名方煦。

  方煦的性子也不像施春浓,随父,一本正经的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方煦五岁,施晚意和姜屿的儿子姜行三岁。

  俩孩子既是亲表兄弟,父亲又是师兄弟,自然自小伴在一处。

  陆姝和姜行同母异父,但她常年出入方家,跟方煦相处更多。

  姐姐陆姝和表哥方煦平常都很照顾姜行,姜行极想跟两人待在一块儿,尤其是姐姐。

  所以时不时就要往方家跑。

  施晚意和姜屿养孩子很随意,并不拘着他。

  陆姝常在姨母姨父跟前说两人不靠谱。

  但方既清没想到两人会如此不靠谱。

  小小的姜行傻乎乎地笑,露出一排小牙,一把抱住姨父方既清的腿,“姨父,我和表哥换了!”

  换了?

  “什么换了?”

  方既清看着他身后的行李,心头有些荒唐的预感。

  姜行欢快且没心没肺地脆声解答:“换儿子!表哥在我家!”

  方既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姜行是个傻甜软,揪着方既清的下摆晃,奶声奶气地问:“姨父,不喜欢行儿吗?”

  方既清弯腰抱起姜行,叹气。

  他和师弟的“矛盾”,看来不会随着下一代的出生、长大消散,反而会越来越深。

  另一边儿,姜家——

  姜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板着脸的方煦。

  方煦口齿伶俐,一脸淡定道:“姜祖母,姜姨父休沐,带姨母去庄子上玩了,敢问煦儿住在何处?”

  他以前留宿过姜家,但都是跟姜行住在姨夫姨母的院子。

  姜夫人下意识地吩咐婢女安排住处。

  婢女去准备。

  方煦又说他今日的功课还未完成,得先去做功课,很是自律。

  姜夫人便又命人领着他去书房。

  待到方煦小但是稳重的身影消失,姜夫人终于控制不住地嗔怪起不在眼前的儿子儿媳。

  她孙子呢?她那么大一个香香软软的孙子呢?!

  京郊庄子上,施晚意打了个喷嚏,随口问:“是不是有人念叨我了?”

  姜屿淡淡道:“许是我在心里念你。”

  施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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