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道白03
天还未亮，裴耀已经蹑手蹑脚地起来，小心翼翼掰开邵琰抓着他衣物的手指，起身下床将衣物穿好，却又没有离开，回来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郎，”邵琰迷迷糊糊的摸了一下身边，睁开眼看到床边的阴影，因看不清他的表情而有些慌乱，想要起身：“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我把你吵醒了吗？”裴耀回过神来，用身子按压住被子不让她起来：“你再睡一会。”
邵琰探出手抓他衣袖：“那你呢？”
顿了顿还是有些不安：“刚刚黑灯瞎火的……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反悔了还是觉得我不该去长州？”
“怎么会呢，”裴耀凑近她：“我巴不得此刻我们便是在长州了。”
邵琰听懂他的意思，红了脸：“三郎，你若是——”
“我真的该走了，”裴耀知道她要说什么，偏不让她再说下去，将脸凑过来，与她的脸相贴：“虽然阿琰你不介意我留下会被发现……但你面皮比较薄，我怕你恼了又会改变主意。”
邵琰感知他面上的热度，自己也觉得脸颊发烫：“我才不会呢。”
“嗯你不会，”裴耀随口附和她，又道：“可我不想让你被人说道。”虽然……可能会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然而只要不说破，倒也没什么……可若是直接被人撞破了，便不好说了，别人或许不会说什么，可是依邵琰的性子，指不定又恼了。
他们才刚把事情说开，这时候，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裴耀将她的手放回被中，又帮她掖好被角，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有些不舍地嘱咐道：“我回头秉明他们午后接你回去，你——”
“不要，”他话还没说完，邵琰便故意抢话：“我要多陪大伯母几日。”
裴耀呆住，声音幽幽的：“这半年里你见到他们的次数总比见到我的次数多。”
他好不容易回来，她却不愿多陪陪他——邵琰懂他的意思，却只是低头：“可我之后要与你去长州，见他们的日子便屈指可数了。”
“在出发之前，我想多陪陪大伯母，”邵琰拉过被子盖住半张脸，偷偷摸了摸刚刚被他亲过的地方，面色发红——不过一夜，他做这些事便越发的得心应手起来，之前至少还试探的问问，而今却是说来就来——而她居然也不讨厌他这样……邵琰将被子盖住眼睛：“再说了……我还是想去长州的。”
裴耀愣了愣，苦笑：“阿琰我比谁都想你去长州的。”
他没直说，可是邵琰明白他的意思是她将裴耀想得差了，脸颊更是发烫，闷在被中始终不见消退，索性拉开被子要起身：“我送送你吧。”
“天色尚早，外边太冷，阿琰你别起来，”裴耀轻轻摇头：“昨夜……阿琰你也没睡多久，再睡一会补补眠。”
他嘴上说着要走，身体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僵持了许久才起身，回答邵琰之前的问题：“阿琰我方才在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听你的，趁你睡着了我偷偷带你去长州……你醒来了之后，会不会生我的气。”
他一起身邵琰便也跟着要起来，裴耀见状又回身把她按回去：“阿琰你真的别起来了……外边冷……再说了你起来了我怕我就走不了了。”
邵琰倒是觉得他“走不了”也不算事，可还是脸红，听他的话躺回去：“好好好，我不起来，你既然要走便别再磨磨蹭蹭的了——要不待会天亮了你就真走不了了。”
顿了顿，邵琰又道：“你先走吧……我午后……再见你。”
裴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是真想趁你睡着时将你偷走上路。”
邵琰的手从被下抽出附上他的手：“没发生过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想……要不……三郎你试试？也许你……我就知道了。”
“阿琰你又想诱惑我做错事，”裴耀收回手，轻轻一叹：“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不在乎多等几个月，我等你去长州。”
他说完便起身，这次尤其的不拖泥带水，邵琰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形已经远去，邵琰呆了一瞬，外间已经安静下来，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说了什么把裴耀吓走了，邵琰又羞又恼，即使他已经不在了，也还是觉得有些没脸见人，将头埋进被中却又把自己的脸闷得发烫。
难以再入睡，邵琰索性比寻常早起了一些，让人盯着主院那边，沈夫人起来之后，邵琰便过去拜见，闲话几句家常之后，沈夫人才问她：“阿琰你昨日便好几次欲言又止，有什么话，便与大伯母说罢……若是裴三郎欺负你了，你也不必替他瞒着，有你大伯父在，会替你出气的。”
邵琰微微红了脸，但是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的：“三郎他没欺负我。”就算有……那种私密事也不是能与人说道的——尤其是长辈跟前，更不能胡说了，万一他们当了真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沈夫人似乎也不过是随口一句，邵琰说没有，她便也不再追究，转了话题与邵琰谈起邵家顾家的事情来。
今年是邵琰出嫁的第一年，又是远嫁，没能与家人一起过年，沈夫人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邵琰便忍不住想家。
偏偏而今除了她，也无人在京城——
顾晟觉得邵琛太过依赖邵琰，怕他不能独当一面，即使他和沈夫人也不舍得，还是给邵琛找了个外任让他历练历练，邵琦也跟着曲睿在嘉州赴任，半夏则是学着许大夫出外游历还把邵瑛也带上了——邵家这边，就剩了邵琰一个，就连顾家两个兄姐，顾玉擎跟着工部的上官去了澄州查河道之事，虽然澄州离京城不远，可是顾玉擎毕竟不是正经科举入仕，且他又有心上进，自是要小心谨慎多学多听多看多做，同去的上官是个有才学又尽职尽责的，上官留在了澄州过年，作为学徒的顾玉擎自是做不出自己抛下上官回去与家人团聚的事来，所以顾玉擎今年没回交州，也没回京城，顾玉娆的夫君在连州，她今年也是新妇，连州离京城离交州也远，也是回不来的。
兄弟姐妹众多，最后却都天各一方，而今沈夫人身边，也就只有一个邵琰而已。
这样一想，她那句自己要跟着裴耀去长州的话，便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午后裴耀按着约定来接邵琰，一进来看到邵琰便用眼神询问她有没有跟沈夫人说，邵琰心虚，只好避开了他视线。
裴耀心一急，也顾不得顾晟与沈夫人正看着呢，伸手便抓住了邵琰手腕，邵琰抬头看他，读懂了他的意思但是却又的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跟长辈坦白，只好装作不懂的样子，还要将他的手甩开。
裴耀固执的不肯放手，凑近了邵琰，低声道：“要不……我来说？”
邵琰挣不开，抠了抠他手心，声音也低到几不可闻：“不许……你说！”
裴耀叹了口气，声音幽幽的：“阿琰你是不是……又变卦了。”
邵琰连忙道：“我没有！我……我会说的。”
裴耀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邵琰被他看得发慌，鼓足勇气看向沈夫人想开口，然而看见沈夫人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俩，脸便红了，偏裴耀不松手她也逃不开，索性便将头埋进裴耀胸膛不敢见人了。
裴耀愣了一瞬，也不舍得逼她了。
他松开手抚摸邵琰肩膀安抚她，还是顾晟看不下去，轻咳了一声，邵琰对自己这个大伯父还是有些敬畏的，听到他声音便想起自己跟裴耀这举动还是有些不当，加之裴耀也松了手，邵琰便推开他稍稍躲开一些，只是头还是低着不敢抬起。
顾晟偏头与沈夫人悄声说着什么，邵琰微微抬头，看见他俩目光是看向自己这边的，虽然想知道他们说什么，但是又不敢探听，心中却是忐忑得很。
沈夫人不说话，只是专心听着，半晌才抬头看了他俩一眼，只是笑笑，不说话。
然后看着裴耀，摇了摇头。
裴耀顿时心急：“大伯母，阿琰跟我去长州之事……”
邵琰呆愣住，抬头看裴耀——敢情他一早就知道顾晟要与沈夫人说什么！再仔细一想，顾晟之所以会和沈夫人提起这事，只怕也和裴耀脱不了干系，一时间，又羞又恼，恨不得有个缝儿能让她钻进去躲一躲。
沈夫人似笑非笑：“裴三郎你急什么，你想让阿琰跟你去长州……可是阿琰未必就想跟你走……这种大事，可不能任由你说了算，总得阿琰自己愿意才行。”
即使不抬头，邵琰也感觉得到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在自己身上了，想起沈夫人之前的落寞，邵琰顿时为难起来，更是不敢开口了。
裴耀等了一会没等到邵琰开口，忍不住心急：“阿琰？”
邵琰张了张口，还是说不出口，沈夫人便故意道：“你看，阿琰不愿去。”
邵琰被她的话一激，连忙道：“其实我是想跟三郎去的。”
沈夫人听到了却故意装作没听到：“阿琰你说什么？”
邵琰重复了一遍，只是声音更小了，许久才抬起头：“大伯母——”
她为难地看了裴耀一眼，裴耀却避开了她目光——他还是想邵琰去长州的。
还是沈夫人叹了口气：“好了，大伯母与你开玩笑呢。”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较真，”沈夫人招呼邵琰过去，慈爱地摸着她的头：“你们尚在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总是聚少离多也不是法子，大伯母不是那等不识趣的长辈。”
沈夫人这样一说，邵琰便不好意思了：“我留下来陪大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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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邵琰迷迷糊糊的摸了一下身边，睁开眼看到床边的阴影，因看不清他的表情而有些慌乱，想要起身：“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我把你吵醒了吗？”裴耀回过神来，用身子按压住被子不让她起来：“你再睡一会。”
邵琰探出手抓他衣袖：“那你呢？”
顿了顿还是有些不安：“刚刚黑灯瞎火的……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反悔了还是觉得我不该去长州？”
“怎么会呢，”裴耀凑近她：“我巴不得此刻我们便是在长州了。”
邵琰听懂他的意思，红了脸：“三郎，你若是——”
“我真的该走了，”裴耀知道她要说什么，偏不让她再说下去，将脸凑过来，与她的脸相贴：“虽然阿琰你不介意我留下会被发现……但你面皮比较薄，我怕你恼了又会改变主意。”
邵琰感知他面上的热度，自己也觉得脸颊发烫：“我才不会呢。”
“嗯你不会，”裴耀随口附和她，又道：“可我不想让你被人说道。”虽然……可能会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然而只要不说破，倒也没什么……可若是直接被人撞破了，便不好说了，别人或许不会说什么，可是依邵琰的性子，指不定又恼了。
他们才刚把事情说开，这时候，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裴耀将她的手放回被中，又帮她掖好被角，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有些不舍地嘱咐道：“我回头秉明他们午后接你回去，你——”
“不要，”他话还没说完，邵琰便故意抢话：“我要多陪大伯母几日。”
裴耀呆住，声音幽幽的：“这半年里你见到他们的次数总比见到我的次数多。”
他好不容易回来，她却不愿多陪陪他——邵琰懂他的意思，却只是低头：“可我之后要与你去长州，见他们的日子便屈指可数了。”
“在出发之前，我想多陪陪大伯母，”邵琰拉过被子盖住半张脸，偷偷摸了摸刚刚被他亲过的地方，面色发红——不过一夜，他做这些事便越发的得心应手起来，之前至少还试探的问问，而今却是说来就来——而她居然也不讨厌他这样……邵琰将被子盖住眼睛：“再说了……我还是想去长州的。”
裴耀愣了愣，苦笑：“阿琰我比谁都想你去长州的。”
他没直说，可是邵琰明白他的意思是她将裴耀想得差了，脸颊更是发烫，闷在被中始终不见消退，索性拉开被子要起身：“我送送你吧。”
“天色尚早，外边太冷，阿琰你别起来，”裴耀轻轻摇头：“昨夜……阿琰你也没睡多久，再睡一会补补眠。”
他嘴上说着要走，身体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僵持了许久才起身，回答邵琰之前的问题：“阿琰我方才在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听你的，趁你睡着了我偷偷带你去长州……你醒来了之后，会不会生我的气。”
他一起身邵琰便也跟着要起来，裴耀见状又回身把她按回去：“阿琰你真的别起来了……外边冷……再说了你起来了我怕我就走不了了。”
邵琰倒是觉得他“走不了”也不算事，可还是脸红，听他的话躺回去：“好好好，我不起来，你既然要走便别再磨磨蹭蹭的了——要不待会天亮了你就真走不了了。”
顿了顿，邵琰又道：“你先走吧……我午后……再见你。”
裴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是真想趁你睡着时将你偷走上路。”
邵琰的手从被下抽出附上他的手：“没发生过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想……要不……三郎你试试？也许你……我就知道了。”
“阿琰你又想诱惑我做错事，”裴耀收回手，轻轻一叹：“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不在乎多等几个月，我等你去长州。”
他说完便起身，这次尤其的不拖泥带水，邵琰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形已经远去，邵琰呆了一瞬，外间已经安静下来，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说了什么把裴耀吓走了，邵琰又羞又恼，即使他已经不在了，也还是觉得有些没脸见人，将头埋进被中却又把自己的脸闷得发烫。
难以再入睡，邵琰索性比寻常早起了一些，让人盯着主院那边，沈夫人起来之后，邵琰便过去拜见，闲话几句家常之后，沈夫人才问她：“阿琰你昨日便好几次欲言又止，有什么话，便与大伯母说罢……若是裴三郎欺负你了，你也不必替他瞒着，有你大伯父在，会替你出气的。”
邵琰微微红了脸，但是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的：“三郎他没欺负我。”就算有……那种私密事也不是能与人说道的——尤其是长辈跟前，更不能胡说了，万一他们当了真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沈夫人似乎也不过是随口一句，邵琰说没有，她便也不再追究，转了话题与邵琰谈起邵家顾家的事情来。
今年是邵琰出嫁的第一年，又是远嫁，没能与家人一起过年，沈夫人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邵琰便忍不住想家。
偏偏而今除了她，也无人在京城——
顾晟觉得邵琛太过依赖邵琰，怕他不能独当一面，即使他和沈夫人也不舍得，还是给邵琛找了个外任让他历练历练，邵琦也跟着曲睿在嘉州赴任，半夏则是学着许大夫出外游历还把邵瑛也带上了——邵家这边，就剩了邵琰一个，就连顾家两个兄姐，顾玉擎跟着工部的上官去了澄州查河道之事，虽然澄州离京城不远，可是顾玉擎毕竟不是正经科举入仕，且他又有心上进，自是要小心谨慎多学多听多看多做，同去的上官是个有才学又尽职尽责的，上官留在了澄州过年，作为学徒的顾玉擎自是做不出自己抛下上官回去与家人团聚的事来，所以顾玉擎今年没回交州，也没回京城，顾玉娆的夫君在连州，她今年也是新妇，连州离京城离交州也远，也是回不来的。
兄弟姐妹众多，最后却都天各一方，而今沈夫人身边，也就只有一个邵琰而已。
这样一想，她那句自己要跟着裴耀去长州的话，便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午后裴耀按着约定来接邵琰，一进来看到邵琰便用眼神询问她有没有跟沈夫人说，邵琰心虚，只好避开了他视线。
裴耀心一急，也顾不得顾晟与沈夫人正看着呢，伸手便抓住了邵琰手腕，邵琰抬头看他，读懂了他的意思但是却又的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跟长辈坦白，只好装作不懂的样子，还要将他的手甩开。
裴耀固执的不肯放手，凑近了邵琰，低声道：“要不……我来说？”
邵琰挣不开，抠了抠他手心，声音也低到几不可闻：“不许……你说！”
裴耀叹了口气，声音幽幽的：“阿琰你是不是……又变卦了。”
邵琰连忙道：“我没有！我……我会说的。”
裴耀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邵琰被他看得发慌，鼓足勇气看向沈夫人想开口，然而看见沈夫人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俩，脸便红了，偏裴耀不松手她也逃不开，索性便将头埋进裴耀胸膛不敢见人了。
裴耀愣了一瞬，也不舍得逼她了。
他松开手抚摸邵琰肩膀安抚她，还是顾晟看不下去，轻咳了一声，邵琰对自己这个大伯父还是有些敬畏的，听到他声音便想起自己跟裴耀这举动还是有些不当，加之裴耀也松了手，邵琰便推开他稍稍躲开一些，只是头还是低着不敢抬起。
顾晟偏头与沈夫人悄声说着什么，邵琰微微抬头，看见他俩目光是看向自己这边的，虽然想知道他们说什么，但是又不敢探听，心中却是忐忑得很。
沈夫人不说话，只是专心听着，半晌才抬头看了他俩一眼，只是笑笑，不说话。
然后看着裴耀，摇了摇头。
裴耀顿时心急：“大伯母，阿琰跟我去长州之事……”
邵琰呆愣住，抬头看裴耀——敢情他一早就知道顾晟要与沈夫人说什么！再仔细一想，顾晟之所以会和沈夫人提起这事，只怕也和裴耀脱不了干系，一时间，又羞又恼，恨不得有个缝儿能让她钻进去躲一躲。
沈夫人似笑非笑：“裴三郎你急什么，你想让阿琰跟你去长州……可是阿琰未必就想跟你走……这种大事，可不能任由你说了算，总得阿琰自己愿意才行。”
即使不抬头，邵琰也感觉得到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在自己身上了，想起沈夫人之前的落寞，邵琰顿时为难起来，更是不敢开口了。
裴耀等了一会没等到邵琰开口，忍不住心急：“阿琰？”
邵琰张了张口，还是说不出口，沈夫人便故意道：“你看，阿琰不愿去。”
邵琰被她的话一激，连忙道：“其实我是想跟三郎去的。”
沈夫人听到了却故意装作没听到：“阿琰你说什么？”
邵琰重复了一遍，只是声音更小了，许久才抬起头：“大伯母——”
她为难地看了裴耀一眼，裴耀却避开了她目光——他还是想邵琰去长州的。
还是沈夫人叹了口气：“好了，大伯母与你开玩笑呢。”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较真，”沈夫人招呼邵琰过去，慈爱地摸着她的头：“你们尚在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总是聚少离多也不是法子，大伯母不是那等不识趣的长辈。”
沈夫人这样一说，邵琰便不好意思了：“我留下来陪大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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