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换届最后一天 2
对他们的轮番“攻击”，我只好吞声忍气明确承诺。没办法，因为他们都是我的熟人、同级、好朋友，因为在选举县委常委时他们都投了我一票，更因为今后在工作上还需要他们支持和配合，得罪他们对政法工作很不利。
投票地点设在县委礼堂。换届前，县委拿出十万元把原本破旧不堪的礼堂修缮了一番，铺上了红色方砖，更换了所有坐椅和吊灯风扇，墙上还挂了一些风景画，由于赶工期，椅子上刚刷上去的油漆还散发着刺鼻的桐油味，真称得上是焕然一新。
主席台上早早就坐好了五排人，他们都是人大主席团的组成人员，一律着西装穿皮鞋理发刮胡子，很有领导形象地严肃着，时不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射到台下代表们的脸上，好像要从他（她）们的神色中寻找到一些什么似的。
代表们在“运动员进行曲”的音乐声中鱼贯入场，由于发有座位票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发座位票的好处是：上下左右之间隔空了一个位置，周围的代表都不是一个代表团的，算是防止交头接耳互相串通的舞弊行为。
人大主席团副主席冯四春宣布开会，会场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掌声一落，人大主席团主席钟书记就开始作指示，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先从换届的意义说起，说到了换届的目的和任务，然后一字一顿地强调了选举的纪律，最后提高声说：“谁要是搞串通搞舞弊，发现一个处理一个，发现两个处理一双，绝不讲情面。”尽管钟书记的发言长达半小时，但整个会场都非常安静，没人走动没人打瞌睡也没有人上厕所，甚至连排尾有人轻轻咳了一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钟书记的讲话一结束，一支长长的队伍便齐步走入会场。他们昂首挺胸目光有神，哨兵般站在代表的旁边，好像要预防发生不测事故似的。这些都是纪检、检察院的党员干部，是专门来负责监督投票的。我对站在身边的一个干部说：“你可要把眼睛睁大点啊？”
“是的，看看谁敢乱投票。”他一本正经地答道。
我想，这样的行为合法吗？
由于代表在宾馆就预演过，投票进行得很顺利。当选票发到代表手上后，钟书记一声令下：“勾票。”于是，代表们连左右都不敢看就毫不犹豫地在候选人名单的右边空格上打了钩。约一分钟后，钟书记又一声命令：“请大家把选票投入信箱。”于是，代表们的屁股几乎同时离开了椅子，在一片“啪啪”的响声中列队走到主席台前把选票投入信箱里，然后又很有秩序地返回自己的座位上。至此，选举投票结束，接着是唱票算票，整个过程仅用了二十分钟就把既定的副县长选出来了。
何丰收一共只有二十票，他彻底落选了。
几天的辛苦终于有了收获。钟书记很兴奋，在冯四春的陪同下快步走下主席台，和各个代表团的团长互相握手拍肩拥抱，好像指挥大家打了个大胜仗似的。钟书记故意走过去摸了摸何丰收的头，又用拳头擂了两下他的胸脯，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走了，何丰收则抬头望着主席台上方的横幅标语傻笑，明显憔悴的脸上淌满了泪水。
后来，监督何丰收投票的干部告诉我，何丰收没有给自己投票。何丰收为什么不给自己投票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有些干部反映说，何丰收聪明得很，见大势已去干脆当老好人，把票投给别人了。
换届大会结束了，代表们都按时返回农村。何丰收面无表情地和欢送的县领导握手告别，望着何丰收远去的车子，钟书记对我说：“何丰收关键时刻头脑还是清醒的，不愧是个顾大局识大体听使唤的好干部。”
几个月过去了，当初对何丰收的承诺还没有兑现。在一次常委会上我问钟书记：“什么时候调整何丰收的岗位啊？”钟书记皱着眉头说：“不好办啊，有人告他选举期间有贿选行为，纪检现在还没有查清，暂时不动他了。”
还没到下午上班时间，门外就有人“咚咚”地敲门，以为又是上访的群众，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边穿衣服边去开门。打开屋门一看，原来是抱鸡乡元桥村的村长萧干柴。
我很不客气地说：“萧干柴呀萧干柴，你身为村长怎么就不懂规矩，没到上班时间就来敲领导的门，你是诚心打算不让我午睡了吗？”
“书记，真对不起，没办法我有急事啊！”萧干柴一脸愧色，黑黑的额头上沾着许多汗珠。
我说：“打老远跑上来是什么急事，不会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吧？”
“书记，你猜对了。我们村要出人命案了，有几个男人要杀麦炳呢。”萧干柴的神色很不自然。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让他进屋坐下来讲，他却不愿进来。我只好又说：“麦炳是个什么人，人家为什么要杀他？”
“唉，这个屌公鸡是我们村的农民，才三十五岁，离过婚，对女人特别的热心肠，加上有一副好身板，搞了村里七八个女人。那些女人的老公都在深圳东莞打工，不知怎么知道了消息，昨晚不约而同地全回来了。他们放风说今晚动手干掉麦炳。你一定去做做工作哇，出了杀人案村里的治安工作就泡汤了！”萧干柴边说边像热锅上的蚂蚁转着圈，看来真是火烧眉毛了。
这两年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农村中因男女关系问题引发的恶性案件越来越多，就是有分身术我也处理不过来。因此，我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应该找乡妇联和乡派出所才对啊，怎么一下子就捅到我这里了呢？”
“我都找过了，妇联说她们没武器不敢去；派出所说，男女关系问题不是出警的理由，应该由县精神文明办去解决。”萧干柴满脸的委屈，边说边摊开双手。
我还是很不满地说：“你应该先到公安局报案嘛。”
“报案了，公安局一个副局长却说，还没杀人叫我们去干什么？等杀了人你才来报告嘛。后来我又找到毛局长，说了老半天毛局长才答应派乡派出所所长莫敬礼今晚进村去处理。”歇了口气，萧干柴的脸色由黑变成了蜡黄，蓬乱的头发斜竖出几株白发，据我所知他的年纪还不到四十五岁。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我沉思了片刻说：“好吧，我现在就和你进村。”
“书记，这真是一件没面子的事，还是你对我们农民有感情，愿意亲自去处理，晚上我请你到我家喝酒。”萧干柴立刻很动情地说。
萧干柴是我去年才认识的村干部，当时他给我的印象挺深刻。那是在一次农村工作座谈会上，我和他分在一个组里讨论。汇报时，各个自然村的村长都汇报了工作，而且绝大部分村长都是报喜不报忧，把村里的工作说得锦上添花形势一派大好。但萧干柴不知怎的，整个发言都是历数村里存在的一些问题。他说：“今年风灾非常严重，村里的水稻都歉收了，但乡里仍按去年的标准征收‘三提五统’。问题还不止这些，县乡两级政府不按实际情况出发，每年都讲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前年是香蕉，去年是芒果，今年又改为竹笋和洋葱，我们农民经不起没完没了的折腾啊……”
在座的村长都吃惊地停止了抽烟，呆呆地看着他。萧干柴情绪激动地说：“我们村地方偏僻，缺水，土壤差，荒地多，但乡里不分三七二十一，年年提高公粮的定额，这样下去，我们这些农民到底还要不要活呀？！”
他不管别人爱不爱听，也不管我高不高兴，继续感慨地说：“我村外出打工的人很多，这几年生活水平虽然有了一些提高，有几户还建了新楼房，但村风民风变坏了，大家都把钱看得很重，互相之间的亲情淡泊了。我还是喜欢过去的日子哇，那时大家尽管很穷，一村人虽不同姓但像是一家人似，早上你给我几条地瓜我给你一碗菜粥，中午收工晚了邻居会问你家里有菜了没有，晚上鸡鸭没有回来有人会告诉你在河边或是在稻田里。可现在，天一黑家家户户就关门，大家都互不串门了，有了事谁也不管谁，就是两口子打架打死人也没人去劝，可悲哇……”
尽管钟书记有话在前，允许村长对政府和县委的工作多多批评，但我还是制止了他的发言。我想，农民需要更多的自由，但农村更需要长期的稳定和发展，更需要正面和主旋律的东西。
从此以后，即使萧干柴背着手走路，我也认识他。
散会后我才了解到，萧干柴原是乡里广播站的职工，因为发不出工资，五年前乡政府就把他解雇了，是村里最有文化的干部。
越野“猎豹”在家门口一停，我就和萧干柴上了车，然后朝抱鸡乡政府奔去。
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我朝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萧干柴说：“群众反映麦炳通奸的情况属实吗？”
“假不了，我都作了调查，也有人作过口头证明。”
“他本人承认了吗？”
“没有，他死也不承认。”
“作为村长，说话一定要谨慎，在没有抓到证据前不要到处乱说，也要制止群众到处传播。”
“我明白，已经告诉村的人不要乱传了。”
“麦炳凭什么勾到七八个留守妇女。”
“他年轻、有钱、身体好，又乐意帮助女人。”
这个麦炳，在村里也算个人物，老早就听人说过。他因为和老婆合不来，独自去新疆挖了六年的黄金，前年才回来和早就跑掉了的老婆办了离婚手续，人看起来很老实，想不到竟然如此无耻下流。
“他有什么病没有？”
“鬼知道有什么病，听人说他早就得了‘****久勃不倒症’。”
“这是什么鬼病？”
“就是那东西硬起来几小时不倒，总想钻洞。”
看萧干柴的表情，这病多半是村里人杜撰出来的。
“从目前的情况看，农村留守妇女很容易出事，你要多注意啊！”
“我早就料到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每天二十四小时派人盯着她们吧？”
“你打算今晚怎么和他们这些人摊牌？”
“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你是老大听你的。”萧干柴回过头来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
我说：“等莫敬礼上车后咱们好好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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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地点设在县委礼堂。换届前，县委拿出十万元把原本破旧不堪的礼堂修缮了一番，铺上了红色方砖，更换了所有坐椅和吊灯风扇，墙上还挂了一些风景画，由于赶工期，椅子上刚刷上去的油漆还散发着刺鼻的桐油味，真称得上是焕然一新。
主席台上早早就坐好了五排人，他们都是人大主席团的组成人员，一律着西装穿皮鞋理发刮胡子，很有领导形象地严肃着，时不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射到台下代表们的脸上，好像要从他（她）们的神色中寻找到一些什么似的。
代表们在“运动员进行曲”的音乐声中鱼贯入场，由于发有座位票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发座位票的好处是：上下左右之间隔空了一个位置，周围的代表都不是一个代表团的，算是防止交头接耳互相串通的舞弊行为。
人大主席团副主席冯四春宣布开会，会场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掌声一落，人大主席团主席钟书记就开始作指示，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先从换届的意义说起，说到了换届的目的和任务，然后一字一顿地强调了选举的纪律，最后提高声说：“谁要是搞串通搞舞弊，发现一个处理一个，发现两个处理一双，绝不讲情面。”尽管钟书记的发言长达半小时，但整个会场都非常安静，没人走动没人打瞌睡也没有人上厕所，甚至连排尾有人轻轻咳了一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钟书记的讲话一结束，一支长长的队伍便齐步走入会场。他们昂首挺胸目光有神，哨兵般站在代表的旁边，好像要预防发生不测事故似的。这些都是纪检、检察院的党员干部，是专门来负责监督投票的。我对站在身边的一个干部说：“你可要把眼睛睁大点啊？”
“是的，看看谁敢乱投票。”他一本正经地答道。
我想，这样的行为合法吗？
由于代表在宾馆就预演过，投票进行得很顺利。当选票发到代表手上后，钟书记一声令下：“勾票。”于是，代表们连左右都不敢看就毫不犹豫地在候选人名单的右边空格上打了钩。约一分钟后，钟书记又一声命令：“请大家把选票投入信箱。”于是，代表们的屁股几乎同时离开了椅子，在一片“啪啪”的响声中列队走到主席台前把选票投入信箱里，然后又很有秩序地返回自己的座位上。至此，选举投票结束，接着是唱票算票，整个过程仅用了二十分钟就把既定的副县长选出来了。
何丰收一共只有二十票，他彻底落选了。
几天的辛苦终于有了收获。钟书记很兴奋，在冯四春的陪同下快步走下主席台，和各个代表团的团长互相握手拍肩拥抱，好像指挥大家打了个大胜仗似的。钟书记故意走过去摸了摸何丰收的头，又用拳头擂了两下他的胸脯，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走了，何丰收则抬头望着主席台上方的横幅标语傻笑，明显憔悴的脸上淌满了泪水。
后来，监督何丰收投票的干部告诉我，何丰收没有给自己投票。何丰收为什么不给自己投票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有些干部反映说，何丰收聪明得很，见大势已去干脆当老好人，把票投给别人了。
换届大会结束了，代表们都按时返回农村。何丰收面无表情地和欢送的县领导握手告别，望着何丰收远去的车子，钟书记对我说：“何丰收关键时刻头脑还是清醒的，不愧是个顾大局识大体听使唤的好干部。”
几个月过去了，当初对何丰收的承诺还没有兑现。在一次常委会上我问钟书记：“什么时候调整何丰收的岗位啊？”钟书记皱着眉头说：“不好办啊，有人告他选举期间有贿选行为，纪检现在还没有查清，暂时不动他了。”
还没到下午上班时间，门外就有人“咚咚”地敲门，以为又是上访的群众，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边穿衣服边去开门。打开屋门一看，原来是抱鸡乡元桥村的村长萧干柴。
我很不客气地说：“萧干柴呀萧干柴，你身为村长怎么就不懂规矩，没到上班时间就来敲领导的门，你是诚心打算不让我午睡了吗？”
“书记，真对不起，没办法我有急事啊！”萧干柴一脸愧色，黑黑的额头上沾着许多汗珠。
我说：“打老远跑上来是什么急事，不会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吧？”
“书记，你猜对了。我们村要出人命案了，有几个男人要杀麦炳呢。”萧干柴的神色很不自然。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让他进屋坐下来讲，他却不愿进来。我只好又说：“麦炳是个什么人，人家为什么要杀他？”
“唉，这个屌公鸡是我们村的农民，才三十五岁，离过婚，对女人特别的热心肠，加上有一副好身板，搞了村里七八个女人。那些女人的老公都在深圳东莞打工，不知怎么知道了消息，昨晚不约而同地全回来了。他们放风说今晚动手干掉麦炳。你一定去做做工作哇，出了杀人案村里的治安工作就泡汤了！”萧干柴边说边像热锅上的蚂蚁转着圈，看来真是火烧眉毛了。
这两年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农村中因男女关系问题引发的恶性案件越来越多，就是有分身术我也处理不过来。因此，我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应该找乡妇联和乡派出所才对啊，怎么一下子就捅到我这里了呢？”
“我都找过了，妇联说她们没武器不敢去；派出所说，男女关系问题不是出警的理由，应该由县精神文明办去解决。”萧干柴满脸的委屈，边说边摊开双手。
我还是很不满地说：“你应该先到公安局报案嘛。”
“报案了，公安局一个副局长却说，还没杀人叫我们去干什么？等杀了人你才来报告嘛。后来我又找到毛局长，说了老半天毛局长才答应派乡派出所所长莫敬礼今晚进村去处理。”歇了口气，萧干柴的脸色由黑变成了蜡黄，蓬乱的头发斜竖出几株白发，据我所知他的年纪还不到四十五岁。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我沉思了片刻说：“好吧，我现在就和你进村。”
“书记，这真是一件没面子的事，还是你对我们农民有感情，愿意亲自去处理，晚上我请你到我家喝酒。”萧干柴立刻很动情地说。
萧干柴是我去年才认识的村干部，当时他给我的印象挺深刻。那是在一次农村工作座谈会上，我和他分在一个组里讨论。汇报时，各个自然村的村长都汇报了工作，而且绝大部分村长都是报喜不报忧，把村里的工作说得锦上添花形势一派大好。但萧干柴不知怎的，整个发言都是历数村里存在的一些问题。他说：“今年风灾非常严重，村里的水稻都歉收了，但乡里仍按去年的标准征收‘三提五统’。问题还不止这些，县乡两级政府不按实际情况出发，每年都讲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前年是香蕉，去年是芒果，今年又改为竹笋和洋葱，我们农民经不起没完没了的折腾啊……”
在座的村长都吃惊地停止了抽烟，呆呆地看着他。萧干柴情绪激动地说：“我们村地方偏僻，缺水，土壤差，荒地多，但乡里不分三七二十一，年年提高公粮的定额，这样下去，我们这些农民到底还要不要活呀？！”
他不管别人爱不爱听，也不管我高不高兴，继续感慨地说：“我村外出打工的人很多，这几年生活水平虽然有了一些提高，有几户还建了新楼房，但村风民风变坏了，大家都把钱看得很重，互相之间的亲情淡泊了。我还是喜欢过去的日子哇，那时大家尽管很穷，一村人虽不同姓但像是一家人似，早上你给我几条地瓜我给你一碗菜粥，中午收工晚了邻居会问你家里有菜了没有，晚上鸡鸭没有回来有人会告诉你在河边或是在稻田里。可现在，天一黑家家户户就关门，大家都互不串门了，有了事谁也不管谁，就是两口子打架打死人也没人去劝，可悲哇……”
尽管钟书记有话在前，允许村长对政府和县委的工作多多批评，但我还是制止了他的发言。我想，农民需要更多的自由，但农村更需要长期的稳定和发展，更需要正面和主旋律的东西。
从此以后，即使萧干柴背着手走路，我也认识他。
散会后我才了解到，萧干柴原是乡里广播站的职工，因为发不出工资，五年前乡政府就把他解雇了，是村里最有文化的干部。
越野“猎豹”在家门口一停，我就和萧干柴上了车，然后朝抱鸡乡政府奔去。
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我朝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萧干柴说：“群众反映麦炳通奸的情况属实吗？”
“假不了，我都作了调查，也有人作过口头证明。”
“他本人承认了吗？”
“没有，他死也不承认。”
“作为村长，说话一定要谨慎，在没有抓到证据前不要到处乱说，也要制止群众到处传播。”
“我明白，已经告诉村的人不要乱传了。”
“麦炳凭什么勾到七八个留守妇女。”
“他年轻、有钱、身体好，又乐意帮助女人。”
这个麦炳，在村里也算个人物，老早就听人说过。他因为和老婆合不来，独自去新疆挖了六年的黄金，前年才回来和早就跑掉了的老婆办了离婚手续，人看起来很老实，想不到竟然如此无耻下流。
“他有什么病没有？”
“鬼知道有什么病，听人说他早就得了‘****久勃不倒症’。”
“这是什么鬼病？”
“就是那东西硬起来几小时不倒，总想钻洞。”
看萧干柴的表情，这病多半是村里人杜撰出来的。
“从目前的情况看，农村留守妇女很容易出事，你要多注意啊！”
“我早就料到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每天二十四小时派人盯着她们吧？”
“你打算今晚怎么和他们这些人摊牌？”
“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你是老大听你的。”萧干柴回过头来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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