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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定义,晋江独发

  山体滑坡泥石流的事在网络上发酵了三天,彼时肆虐的台风已经过去,虽然还在下雨但雨势已经小了很多。

  陆远航跟罗孚赶到的时候温诺柔已经得救,不过却已经被送到医院里。

  几名失踪被困人员陆续被找到的事情上了热搜。

  除却霍司奕是重伤,其余几人均是轻伤。

  温诺柔在医院里待了两天,确认没有问题要出院时,陆远航跟罗孚才来看她。

  不是不想来,是不敢来。

  陆远航自从进门就没有讲话,只有罗孚安静地坐在一边,而温诺柔的眼睛再碰到她的眼睛时轻颤了一下。

  房间里摆放着许多礼物与鲜花,很多都没有署名。

  温诺柔掀开眼皮垂着视线看着罗孚手中的苹果,嘴唇抿了抿,最后才问出一句:“霍司奕怎么样了。”

  没有喊爸妈,声音冷的跟什么似的。

  罗孚的手轻颤,意识到什么鼻头微酸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他没事,身上的伤就是看着吓人,养两天就好了。就是你”

  罗孚被噎住,本能的抬头去看陆远航,却发现他拧紧的眉心,以及一肚子话要说的表情。

  “医生说你的身体,很不好。”陆远航主动开口,温诺柔眼皮轻颤,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房间里一盆无名小花。

  气氛又沉默了下来,罗孚终于还是忍不住主动开口。

  “前两天我们收了个快递,是从泷邺市的一个公墓那边寄过来的,我们给负责人打了电话,那边的人说……说”

  罗孚始终说不出这句话,但是温诺柔却表现平静的将她的话接了下去。

  “那个墓,确实是我买给自己的。”

  温诺柔终于抬起头来,眼神中平静异常毫无惊讶地说:“抑郁症的事,也是真的。”

  罗孚立刻变了脸色:“你怎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的时候过得不好。”

  她却轻笑笑:“小孩子,最容易钻牛角尖,每天都在焦灼的思考,思考怎么样父母才会多看我一眼。”

  可是无论她怎么做,成绩好还是差,好像都不能吸引叶书跟温良。

  他们都很忙,一个忙着教书育人,一个忙着治病救人。

  叶书每周要值两个晚自习,回来时往往都已经是深夜。

  至于温良一周虽然只有一个夜半,却要随时待命,随叫随到。

  “后来看了本小说,写一个小姑娘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手,伤口很大,伤到了静脉,孩子的母亲吓得六神无主,从此无论做什么,都要仔细着小姑娘,生怕她再弄伤自己。”

  最后她才总结:“那时候是真的傻。”

  却表情平静的不似一个正常人。

  傻到什么地步呢。

  “用小刀自己在胳膊上划了这么大的一个口子。”温诺柔比了一个角度,接着脸上才露出一个苦笑,“结果却什么都没换到,只觉得疼啊,太疼了,就这么生生疼了几个小时,直到叶书发现不了就只好自己主动去告诉她,结果她先把我骂了一顿。”

  那时候不能理解,为什么叶书会这么对自己,为什么跟别人的母亲不一样。

  她真的太渴望被抱一抱,像温嗣那样,被叶书抱一抱哄两句。

  罗孚立刻匆忙的去看她的手腕,事到如今上面已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是略微有些凹凸感提醒她那里曾有一道疤。

  温诺柔任她查看,其实这里确实一直有一道很深的疤,直到八年前它都一直还在。

  后来,后来她实在觉得不好看就去医院做掉了。

  “其实,我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温诺柔看着罗孚的眼睛:“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其实我都不大在乎,当时觉得看淡了总不会再被伤了吧,所以无论外人做出什么,我都没有太伤心。”

  “他们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了,人在世界上活着并不是离了谁不行,所以我总是心口不一,每天都竭力装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可其实我打心底里觉得,所谓朋友都只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爱情乃至亲情也是这样。”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每当她需要人帮忙,或是她寻求帮助的时候,从没有人给予过回应,时间长了温诺柔便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人活在世界上也并不是非谁不可。

  “所以”温诺柔扫了眼陆远航最后落到罗孚身上,“你们当时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内心里其实也没有多么大的动容。”

  最多是觉得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的父母不是自己的父母而已。

  “别人都说我这叫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能不识趣。”

  说到这里她又自嘲的笑了声。

  “我没那么仁慈,别人伤害了我,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可见我是真的并不在乎,反正我都习惯了。”

  习惯了被忽视的感觉,习惯了当自己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在。

  反正都这样了。

  习惯真是个铜墙铁壁,让她变得铜墙铁壁,钢筋铁骨不入。

  罗孚早就猜到了这么个结果,可当温诺柔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的想哭。

  “我的主治医师说这么不对,我明明是个人,却又不像是个人了,可我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看清这一切后,我甚至觉得活着竟然也是可以这么轻松。”

  她总无意识的讨好别人,听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好的话,所以努力了又努力,最后还是这个结果。

  也是,这世上哪有真正八面玲珑,无欲无求没出过错的人呢。

  闻瑜让她旅游,让她去健身,并不支持她再继续工作,教师入职有体检,也有心理测试,可她太明白那些问题的真正答案,‘一般人’又会是什么反应,所以测试什么的对她而言不过一场开卷考试。

  闻瑜本不愿为她开药,是药三分毒,何况温诺柔本身身体并不好,可如果不继续服药,她的情况只能是更差。

  她的伪装实在太好,甚至连朝夕相处,同窗多年的好友池隽都没能发现她的不同。

  温诺柔也不想吃药,那药真的很苦,但是没办法,她总想让自己正常一点,不要像这样,好像缺失了什么似的。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不恨霍司奕了。”温诺柔的手攥了攥,直到被罩上有了折痕她才松开。

  接着满脸苦笑,只是不甘心,只是不愿意承认。

  “是真的不恨他了。”温诺柔掀开眼皮看向陆远航,“我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他为我做的很多事情不用别人说我也能知道,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他把我当外人,什么都不说。”

  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无论是什么,霍司奕总是让她先说。

  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霍司奕则是下棋的人。

  明明大家都是局中人,却只有自己跟他们不一样

  剩下的事情温诺柔不欲再多说,她也并不怕陆远航火气过头做什么,说的直白点,她真的不在乎。

  无论是工作亲情还是其他,温诺柔都不在乎。

  她曾用尽全力与勇气去做一件事,结果还是输的一败涂地。

  输得太惨了,也输怕了。

  “别再针对他了。”

  温诺柔说:“对霍司奕来说,惹到我这个神经病,其实也挺惨的。何况他救了我,应该也足够抵了他之前所有的错吧。”

  只是不甘心,可世上的人哪能事事都顺心,哪能事事都甘心。

  年少时她不懂情爱这种东西,结果第一次恋爱就搞得这么难看,后来一切都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真乱啊,比月老手里的毛线团都乱,可其实捋一捋也很容易就能被捋清。

  他只是想要认错,想要告诉自己他的想法,而自己只一味的想要拒绝他,一味的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结果到最后还是自己的错。

  -

  霍司奕在医院里昏睡的这三天,是温诺柔一直在旁照顾。

  他在岳西省的这三天,没有一个人赶来探望,手机也没有任何消息。

  仿佛他三天不与外界联系,外人已习以为常。

  开始时霍司奕住的是二十个人的集体病房,身体好一些的时候温诺柔帮他换成了单间。

  这个时候病床并不紧俏,只要钱到位也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

  罗孚跟陆远航第二天就离开了岳西省,温诺柔不再去想他们是带着什么心情离开的,可其实不用想也该知道是失望。

  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与仪器,虽然医生一再强调霍司奕没什么事,只是精神一直是紧绷状态,突然放松下来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三天。

  温诺柔并不太能理解他一睡三天这件事,却大概可以猜到霍司奕的精神为什么一直是紧绷状态。

  在霍司奕昏迷期间,病房里一拨人换了一拨人,都是那天被困山洞里的人,后来来了几位,并不是当时的受害者,看到温诺柔时,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恍然。

  接着不怀好意地笑:“我说霍先生怎么弃自己生死于不顾也要冒着大雨去找人,原来如此啊。”

  温诺柔并不习惯被人如此打量,当下就有些不悦的错开了脑袋。

  “你们认识?”

  对方倒也干脆:“啊对,救援队里认识的。”

  温诺柔抿了抿唇,将毛巾叠起来,显然她并不好奇霍司奕为什么会认识这些人。

  但那人却分外自来熟地跟温诺柔说:“当时岳西省飞机停飞,高铁停运,就剩下一辆早出发的绿皮车,还真让他赶上了。”

  那人回想了下初见霍司奕时的样子,深思了一阵接着不怀好意的淡笑:“当时他穿的西装革履的,不像是赶着来救人像赶着来上班,我们一开始没当他是志愿者,后来雨越来越大山体滑坡一波接着一波,出于对大家人身安全的保护,上头让我们等第二天风雨小一些的时候再找,结果他不让,我们怕他自己偷着找人也没给他装备,结果他愣是偷了套装备上山了。”

  “据说是在山上找了得有好几个小时吧,那种情况下随时都有山体滑坡的危险,一两分钟分钟都有可能会出事,何况是几个小时。”

  在所有人都放弃的情况下冒着台风,还随时都有山体滑坡的风险,可霍司奕不死心,一边走,一边喊,喊了几个小时所以嗓子才那么沙哑,在暴雨里淋了那么久,所以才脸色苍白成那样。

  那天晚上的台风有多强,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霍司奕身上的一些小伤,全部都是被碎石子划出来的,可见他在找人的过程中还摔了一跤。

  弃自己性命于不顾,想来应该是个十分重要的人了。

  而那个人是温诺柔。

  ……

  现在想来他们其实也不能算是两清,毕竟霍司奕是真的众叛亲离了。

  是为了自己吗?

  温诺柔有时候会觉得他只是一厢情愿的在给自己找麻烦,有时候又会觉得其实也不尽然是这样。

  她本能的会给霍司奕一个不好的定义,定义之下便是她只想接受的东西。

  比如她定义霍司奕是个渣男,就不再去尝试接受他。

  霍司奕是在第三天晚上醒来的。

  那会儿已经十月中旬,学校那边打来了无数电话,曹主任的意思很清楚,如果你再不来上班我们就要辞退你了。

  准确的来说即便温诺柔仍在实习期间,但学校仍没有开除人的权利。

  可看到别人这么说,温诺柔不冷不淡的发了个‘哦’过去,并接着说:[那我辞职吧。]

  刚将这些内容点了发送,便见病床上那人的手指轻轻颤了下。

  接着对方眉毛轻颤,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温诺柔时小愣了一下,呆呆的看上去小猪似的蠢萌蠢萌的,有些反差萌。

  下一秒就见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最后双手虔诚的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一副祈祷的架势。

  温诺柔眉心微蹙,这是几个意思。

  接着就听对方小声嘟囔说:“我应该是还没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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