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溯源(四)_皇后她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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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溯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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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珩自御花园中出,拐了道回猗兰殿了。付皇后被废后,中宫之位空悬,所以后宫诸妃并不用请安,只每三日去给代理宫务的太子母李夫人请安而已。

  今是十九,无需请安,江若柔还在猗兰殿。晏珩知道后,便径直入正殿去给母亲请安。

  “儿臣给母亲请安。”晏珩朝主座上品茗的江若柔俯身一拜。

  “珩儿来了,坐。”江若柔语气轻缓道。

  江若柔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风韵正好。削肩细腰,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观之可亲。所以她虽是二嫁之身,却深受庆安帝晏清喜爱。

  本朝民风淳朴,并无禁妇女改嫁之行,民间放妻、和离都是常见。只是刘太后嫌恶江若柔以再嫁之身侍奉天子,连带着不喜晏珩。

  “谢母亲。”晏珩坦然走至江若柔身侧,为她见底的瓷盏添茶。

  “珩儿今日怎回来的这样早?”江若柔望着懂事的晏珩,很是欣慰。但她转念一想,往日晏珩此刻应该在进学才对,便忍不住问道:“功课可都做完了?”

  “是。”晏珩慢慢放下茶盏,低眉回答道,“都做完了,母亲无须担心。”

  “你是个好孩子,娘知道,所以娘不担心。”江若柔弱弱地叹了口气,抬头对殿内宫女道,“你们先下去吧。”

  “诺。”殿内侍立的几个宫女闻言,朝主位上的两人福一福身,而后有序的退下。

  “娘担心……担心……”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江若柔欲言又止。

  “母亲不要多想,”晏珩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乾坤未定,机会尚多着呢。”

  晏珩不疾不徐地开口,却是话锋一转:“今日儿臣去了御花园,园中牡丹开的甚好,母亲有空可以去散散心。”

  “珩……珃儿他……还需要我照看。”江若柔有所顾忌,除了给太后和李夫人请安,她哪敢离开猗兰殿。

  她为享荣华入宫,诞下一儿一女。本以为可以安享富贵,做个王太后,可儿子却出了意外,眼瞅着下半生没了倚仗。但女儿执意替之,且女儿出色,被母家寄予厚望。众人利益一致,便上了一条船,努力圆着这个谎。

  晏珩沉默片刻,决然道:“长痛不如短痛,晏珃终究是个隐患……望母亲早做思量。”

  做一场意外,令“晏珃”离开世间,消失在人们眼中。实则毁去容颜,如同上世一样,锦衣玉食的豢养在密室中。一方面,可以延续天家血脉;另一方面,可以继续帮她隐藏生为女子的秘密。

  这是晏琮和李夫人曾经为她做出的选择,既然她们存了此心,不如将计就计,请君入瓮。如此,扳倒晏琮与李夫人,会更为轻松。

  “他可是你亲……”

  “母亲!”晏珩冷冷地打断江若柔,沉声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您要生荣死哀,江家要累世显贵,我要坐那把椅子,我们就不能退。晏珃必须‘明’舍,但珩儿跟您保证,他会好好的。”

  “珩儿……母亲,母亲都听你的……”江若柔犹犹豫豫地应了。

  她本就是是没有什么主意的人,对于能干的女儿,耳根子也软。自己的女儿幼时就聪慧有主见,不比儿子差,读起书来更是过目不忘,连晏清都赞其天资,见识比她这个做母亲的高远多了。所以女儿替儿子成为齐王时,她和母家才会咬牙同意。

  “母亲做了决定最好。”晏珩心中亦是五味杂陈,她已历一世,做过一代绝情的君王。兄长幼时待她好的点点滴滴,早已随过往的风消逝。以晏珩的身份活得光鲜亮丽,才是对兄长最好的回礼。

  “儿臣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晏珩施然起身,退出正殿,往自己住的偏殿去了。

  “参见殿下。”闻珠帘相撞,见玄衣入眼,叶青忙放下手中活计,朝晏珩福了福。

  “叶娘免礼。”晏珩自往锦簟上坐了,翻过一个倒扣的茶盏,为自己添了杯水。

  叶青好奇道:“殿下今日怎下学这样早?”

  “……”晏珩往口中递盏的手一顿,盏内水面微微晃了晃,映出晏珩的俊脸修眉。

  “书温完了。”她淡淡答了句。

  “殿下去了御花园?”叶青鼻子灵敏,嗅到了晏珩身上沾染的那点香味,不迭问。

  “嗯,园中花开的很好。”晏珩面色这才好看些。

  叶青倒是微笑着打趣道:“不止吧,许是人比花娇呢。”

  “哦?”晏珩不动声色地放下已经空了的茶盏,问道,“叶娘有何见解?”

  “陆郡主身上的熏香,是通过丝路从西域传来的迷迭香,其味浓郁清甜,宫中鲜有妃妇使用。奴婢曾有幸自郡主身旁过,闻了一回,故记住了。”叶青知无不言,一袭话毕,脸上仍挂着笑。

  “哦,那叶娘为何这般开心?”晏珩被她看得有些不适,却仍从容地将那放下的茶盏扣回漆盘,漫不经心地接着问。

  叶青诚恳地回答:“殿下肯在学习之余出去散心,奴婢自然欣喜。郡主乃宫中人尽皆知的硕人,想必压得园中群芳失色。”

  “表姐自然是美的,”晏珩赞同地点了点头,“只是不好相与,日后若想得其真心,少不了费心思。”

  “奴婢近日听闻,安乐长公主欲与李夫人结秦晋之好。”叶青忽然想起晏珩交代过这件事,忙补充到,“看来与殿下所想无二。”

  “晏琮已立太子四年,地位日益稳固。安乐长公主观望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了。”晏珩伸出右手,用食指与中指的指节叩了叩梨花木案面。

  “但安乐长公主时常送美女予父皇,分走了不少李夫人自以为属于她的宠爱,两人貌合神离,很难走到一起。何况李夫人觉得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已固,君临天下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怎么会愿意和厌恶之人共享尊荣?”安乐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晏珩心知肚明。

  “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住了手,眸色一暗,道,“陆婉,懂而不争,是永远逃不出命运摆布的。”

  “陆妹妹!”晏琮于长廊中见到那抹艳色,高呼一声,在见到陆婉缓缓转过来地昳丽容颜后,忙大步流星地跟上去。

  “太子表哥。”陆婉不咸不淡地应了句,没有见礼。她身后的阿夏则抱琴朝晏琮躬身,娇娇地喊了声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晏琮丝毫不掩见到陆婉的喜色,与陆婉并肩而行,“表妹这是回祖母那吗?”

  陆婉在宫中时,晏琮每日下了朝,都会匆匆往慈安殿赶,借着给太后请安的名头与陆婉碰面。长公主乐意如此,皇帝与太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心照不宣。

  陆婉不能拂了太子殿下的面子,堪堪开口:“此路正是通往慈安殿。”

  “正好,孤要去给祖母请安,便与表妹同行吧!”

  晏琮对陆婉疏离且不礼貌的态度很是容忍,毕竟陆婉生得美,又是他心心念念的未过门的妻子。他的建章宫中虽有开了脸的美妾数名,却无一女子有陆婉雍容、冷艳这两种相斥而兼融的气质。他与陆婉青梅竹马,陆婉的身份地位又和他相配,这样绝色的女子,能取娶来做妻子最好不过。

  “太子表哥随意。”陆婉放慢了步子,耳畔叽叽喳喳说着朝堂上事情的晏琮吵得她头疼。

  晏琮无非是显摆自己作为储君,有着参加朝会决断政务的权力,事实上,他连本奏章都摸不到。

  陆婉很清楚,晏琮与晏珩相比,根本就是个草包。除了长子的身份和皇帝与其母旧日的情谊,根本无所倚仗。教导太子的老师也受命教导齐王,李夫人与晏琮几乎无一点威胁感,既不拉拢那些先生,也不以礼相待。这样的一对母子,是斗不过少年老成却扮猪吃虎的晏珩的。

  自陆婉知道晏珩隐去女子之身君临天下的秘密时,她就明白,晏珩不是个简单的人。

  她见晏珩初稳坐龙椅,将权力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在风波诡谲朝堂中说一不二时,就知晓,晏珩是危险的。

  蛰伏已久的潜龙,一朝入海,便是万水的主人。晏珩好像是为坐那把椅子而生一样。陆婉敬佩这样有野心有能力的人,而之后,她发现晏珩也是女人。

  晏珩,她陆婉名义上的“丈夫”,竟然是一个女人!

  男尊女卑的朝代,竟有女子瞒天过海成了天下之主,以不可置疑的能力令朝堂上将一众文武贤臣甘为驱使。她还说,要创不世之功,要立千秋伟业……

  人前活得光鲜亮丽,实则受母安排,生如行尸走肉的陆婉,忽然对除乐以外的事物生了兴趣。

  晏珩,晏珩……陆婉想,晏珩她很特别,特别优秀。

  华夏土地上历史千载,陆婉还从没有见过这样新鲜的事。同为女子,晏珩活得比她精彩多了。青史留名的帝王,竟是个女儿身?她所经所历,都让陆婉忍不住去探究。

  在日复一日听闻天子圣明的言语中,同房时对她关怀备至的呵护中,偶尔同行时晏珩的细心中,陆婉沦陷了。她将守了数年的真心,献给了枕边人。

  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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