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下室的小美人(03)_我不可怜[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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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地下室的小美人(03)

  赵立泽这个午觉一直睡到晚上,最后是被容真摇醒的。

  “你该上去吃晚饭了。”容真站在床边,毛衣袖子挽得很高,露出两截长而白的胳膊,“你睡了好久。”

  赵立泽下意识瞟了两眼他的胳膊,随即迅速移开视线,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暗暗反驳,他哪里睡了多久?他根本就没睡好!

  这床简直比上面那张还难认,一个大男人那么好闻干什么?!

  最后好不容易睡着了,还做了噩梦,梦到了自己披着另一个人的脸抱着林真睡……

  他觉得太魔幻了,下床冲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出来的时候,人总算是正常了些,他抬眼,看到不远处的棋牌室外面堆着一些垃圾。

  赵立泽走进屋里换衣服干了的衣服,套卫衣的时候,容真正拿着杯子喝水,袖子还没放下来,他喝水时有很小的咕噜声,嘴巴水润。

  赵立泽故意不去看他,想着那堆垃圾,语气淡淡的:“你把那间棋牌室打扫干净了?”

  容真嗯了下,继续喝水。

  赵立泽:“打扫它干嘛?”

  “脏啊,你以后要是还去打麻将的话也干净些。”

  赵立泽一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打麻将……”他那天就是拿着摆弄时间,当时那情况,他一时半会不想上去。

  容真就顺着话道:“嗯,反正我也没事干。”

  赵立泽扭头,对方已经喝了半杯水,转身去扒拉箱子里的蔬菜,应该是又要做饭了。

  容真把要用的菜拿起放在盆里,发现已经穿戴整齐的赵立泽还没走,目光疑惑。

  赵立泽忽然掏出几张纸币放在桌上:“你做两份吧。”

  容真有些诧异:“你不上去吃饭了?”

  赵立泽没说话,眉宇间有些烦闷。

  容真不问了,说:“我不要钱,我住在这里你家里人都没收钱。”

  赵立泽表情微微变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容真想了想:“那我请你吃吧,你以后再请我。”

  赵立泽本能地想拒绝,可听到后半句,沉默片刻,极不情愿似地嗯了声。

  ……

  容真淘米时,赵立泽忽然拿着他收拾出来的菜,自然而然地走到另一个水龙头下清洗,手上的动作娴熟流利。

  “你怎么……”他有些诧异。

  “你太慢了,我饿。”对方语气不善。

  容真哦了声:“那你想吃什么呀?”

  “就这几个菜,还有的报菜名?”他一时好笑。

  “有不同的做法。”容真说得认真。

  赵立泽用余光看他,又笑了,这次倒没有揶揄地意味。

  容真把米煮上后,赵立泽就在旁边开始摆弄电炒锅,他说了几道菜,赵立泽直接拿了刀在一旁切起来。

  刀工很好,应该是经常做饭。

  最后一共做了三盘家常菜,味道还不错。

  容真闻的时候已经有食欲了,他和赵立泽面对面地坐在木桌前吃饭,谁都没说话。

  容真突然间想起件事:“对了,你还是和你家里人说下你在我这里吧,不然他们找不到人……”

  对面的人一顿:“……他们才不会找。”

  可说是这么说,赵立泽到底怕那家人会因为这事兴师动众,拿起手机走到门口打电话。

  接下来,不过一分钟,容真就看着赵立泽火速摁了手机,表情彻底冷下去。

  他几步走过来坐下,面无表情继续吃饭。

  容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担心,小心地在桌下给沈慧发了条信息:妈,你还在忙吗?

  对方过了几分钟才回:小真有事啊?可妈妈现在不在家里,赵先生和赵太太晚上吃饭时听说小路出事了,好像和他亲生父母吵了架,离家出走了!他们刚刚急着出去找人,我在他们车上,准备到地方一起找。

  容真愣了,回想赵立泽不久前的那通电话,下意识就打了一行字过去:那个新少爷我看他出去后好像也一直没回,他爸妈不找吗?

  妈妈:这你就别担心了,赵先生和赵太太说他不可能弄丢的,肯定会自己回来!而且他在以前那个家里离家出走好像是家常便饭,说不定在外面玩呢,不会有事!再说他那样子,别人也欺负不了他啊……小路不一样嘛,而且刚刚赵太太也说了,那位新少爷打了电话过来,真的没事,放心吧。

  容真用力捏着手机,为那些话里显而易见的不在意而生气。

  无论怎样,赵立泽都是那对夫妻的亲生儿子,哪怕错过十八年,哪怕现在有了隔阂,可现在他已经是他们的孩子了,就算他们关心赵路,也不必这样偏心。

  就是因为其中一个不够乖,和他们不够有感情,看上去又不够弱,所以同样的情况下,赵立泽就是不必被保护和关心的那一个吗?

  容真理解他们去找赵路,养育那么多年,不管是谁都会有感情,但为什么就不能多分出一些关心给一个初来乍到的孩子呢?因为没在温室里长大,所以就该混不在意吗?

  容真越想越难受,看了赵立泽几眼,胸口发热,忽然道:“吃完饭要不一起出去玩?你下午睡了那么久,晚上应该没什么瞌睡了……”

  赵立泽没理他,继续吃饭。

  他吃饭很快,吃完时容真才解决半碗。

  容真边吃边看他往外走,以为他要上去休息了,瘪了下嘴。

  可接着,门外就传来赵立泽不耐的声音:“你吃饭都这么慢的?不出去了?”

  容真立马抬头看去,赵立泽站在门外的廊道边,半边脸隐在黑色的阴影里,一只手夹着已经点燃的烟。

  容真二话不说,大口开始扒饭。

  他们从车库出来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容真去看他:“你有想去玩的地方吗?”

  赵立泽斜他一眼,脸上表情不太好:“不是你带我玩啊?”

  容真哦了声,正想着要带人去哪里比较好,就听对方泄气似地说了声:“算了。”

  容真以为他要回去,连忙伸手拉他。

  赵立泽原本要去拿手机的动作一僵,反应过来后,立马抽回手,眼睛还没瞪过去,就听容真急声说:“你让想想,让我想想啊……”

  他瞬间一点儿气都没了,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是他的朋友,他说要现在过去一趟,对方笑着说“我在店里,直接来吧”。

  挂了电话,赵立泽就带着容真去了附近的地铁口,目的地是终点站,有些远。

  两人坐在地铁里,彼此安静。

  剩最后三站的时候,容真才问:“是什么地方啊?”

  对方忽地笑了声:“现在才问?晚了,交易达成,马上就可以直接送过去卖了。”

  容真被他揶揄地皱起眉,不再吭声了。

  经过一站,地铁停了,人流纷纷往门口涌动,一个小孩被挤得身子歪了,手上还拿着一个飞机模型,眼见要扑到容真身上。

  赵立泽迅速伸手将小孩的肩膀扶住,另一只手本能一样挡在容真身前。

  小孩抱紧飞机模型,看着赵立泽的脸有些忐忑:“谢、谢谢哥哥!”

  赵立泽回了句不客气,看容真没事,收回手。

  这一站过后,地铁上就没什么人了。

  容真有些迟钝地对不久前的事表示感谢:“谢谢。”

  然而对方却没对他说不客气,只淡淡斜他一眼。

  下了地铁站,赵立泽就领着容真直接往右边一个看上去有些偏僻陈旧的街巷走去。

  他们在一间修车行停下。

  门口亮着昏黄的灯,一个青年正叼着烟蹲在地上修一辆摩托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赵立泽时并不意外,倒是被他身后的容真吓了一跳:“操,不是一个人啊?!”

  赵立泽也没解释,直接抬脚进去了。

  那青年一下笑了:“你小子还他妈那样,连招呼都不会打……”

  容真从他旁边经过,走得没赵立泽那么快,对摩托车下的人点头:“你好,打扰了。”

  对方眯了眯眼,看他面容精致,身上又干干净净的,说话也礼貌好听,下意识就以为他是那个最近听说的假少爷,有些惊讶:“你、你不会是那个赵路吧?!你们居然还成朋友了?!”

  “操!你放什么狗屁!”赵立泽在里面骂了声。

  “我不是。”容真也急忙道,“我叫林真,是……是他……”

  他没说完,赵立泽已经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些怒气,把容真往里拽。

  修车的青年在外面哈哈笑道:“你才过去多久啊,这么快就交上那边的朋友了,不愧是我们永城街赌王阿泽……”

  赵立泽烦躁地将门关上,像是这样就能将外面的声音隔绝了。

  容真道:“是你朋友啊。”

  赵立泽没回话,进到里面拉开抽屉像是在找什么。

  容真看得出他对这里很熟,外面那个修车的男人和他关系应该也很不错。

  赵立泽很快从里面找出一把车钥匙,接着走到里面靠边的一辆摩托车旁边。

  外面的男人似乎知道他在作什么,高声道:“上次你车子出故障后还没修完,火花塞没换,你自己弄吧!”

  赵立泽一时表情烦躁,接而蹙眉看向容真:“愿意等吗?我快点,用不了很久。”

  “哇,你还会弄这个?”

  赵立泽直接拿了工具,低头过去摆弄,没吭声。

  容真看了一会儿,就听外面的男人在喊帮忙递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就按对方的描述去找零件,赵立泽看到,对着外面骂了声:“别他妈使唤他!”

  容真连忙道:“我也没事干!”说完怕对方发火,拿着零件跑出去了。

  店外。

  男人接过他递过来的零件,笑着说了声谢,和他聊了起来:“他就是脾气看着差,你别被他吓到。阿泽平时人不错的……”

  容真摇头:“我没有被吓到。”

  男人继续笑:“我叫张凯,你可以叫我凯哥,我和阿泽认识好多年了。他的朋友就是我朋友!”

  容真点点头,蹲在一旁也不进去了,小声问他:“凯哥,那他有女朋友吗?”

  张凯一怔,随后噗一声笑起来:“没有。”

  容真心里有点开心,又问:“为什么?”

  少年少女谈恋爱与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不同,没那么复杂,只要长得帅气好看,尤其像赵立泽那种的,女生应该很喜欢。

  “我也不清楚……”张凯停下手里的动作,把烟拿下抖抖,“可能是因为他家里情况太复杂了吧?他家的事在我们那街上基本没人不知道,阿泽平时看上去又凶,女孩可能都不敢靠近……”

  容真:“他家里怎么了?”

  张凯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有些犹豫地往里面看看,再看向容真,对方眼里透亮,殷殷等待,却不是单纯因为好奇,更多的是一种关切。

  张凯阅人无数,觉得这是个好孩子,也没了顾虑,凑过去,声音压得很低:“他父母……不对!现在是养父母了,那两人啊,啧,就不是能当父母的……”

  “什么?”

  “你见过谁父母让十来岁的孩子天天陪客人打牌搓麻将啊?小时候,阿泽要是当着别人面儿说了不乐意或直接反抗,他养父母心情好呢,也就骂一顿!心情不好,就觉得自己在别人面前丢面子,直接抓着脑袋往麻将桌上磕,下手也不心软……他眉上的疤看到了吧?就是小时候留下来的,听说当时出了不少血,直接到医院了,他养父母还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事后因为在医院花了不少钱,把他又骂了好几天……”

  “……”

  “人家家里孩子作业写不完是贪玩拖延,他基本就是没时间,天天一大早到学校门口临时赶。后来学校老师知道了,去家访,没访出什么,他养父母以为是孩子告了状,当晚把他又是一顿打……”

  容真努力忍着,手心已经被指甲扣红了,一个字说不出来。

  “其实他也挺厉害的,在这种环境下,去年还能争气考到那样的大学,已经不错了。他当时下了那么大狠劲儿,就是想有一天脱离那个家吧。”

  容真发白的唇在昏黄的光线下并不是很明显,他一直藏着情绪,声音听上去很轻:“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对他?”

  张凯摇头:“所以说他家里复杂嘛……他养母怀孕之前当过那个……就是小姐,这事他养父在孩子出生后知道了,怎么都受不了,总觉得那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后来偷偷做了亲子鉴定,结果真不是。但那时候谁都没想到会是抱错了,他养父就以为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呗,平时不管他,生气了就揍一顿,他养母又不愿意离婚,觉得自己是被这孩子害了,成天说他是个要债的……”

  “……”

  “他们真不是东西啊!前段时间孩子抱错的事儿出来了,那对夫妻对回来的亲生儿子和对阿泽比,可真他妈是天差地别,简直就像供着祖宗一样……明明他们就从来没好好对过阿泽,还成有脸天对街坊四邻编排,说他们亲生儿子流着他们的血才长得这么好,说阿泽是天生的坏种,就因为阿泽每次挨揍都还手,看他们跟看仇人一样……呸!”

  张凯说着,忽然发现容真表情变得很冷,和一开始给自己的印象截然不同。

  他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却听对方问:“凯哥,那家人的地址能给我一下吗?”

  容真记下那个地址没多久,赵立泽就推着摩托车出来了。

  他立马站起来。

  对方把摩托车推到路道上,拿出一个头盔递给他。

  容真过去接住,问:“我们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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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页赵立泽另一只手给自己系头盔,直接让他上车。

  容真回头对张凯说了声再见。

  对方笑着地对他挥手。

  一坐上去,容真就把手放在赵立泽的肩膀上。

  对方侧头看了下,并没说什么。

  摩托车在路上飞快跑着,夜幕下的风景从耳边呼啸而过,冷冽的风灌进脖子里,容真有些冷,俯身直接往下抱住了对方的腰。

  赵立泽身子明显僵了下。

  容真没问他要去哪儿,他觉得只要和周庭在一起,哪怕对方换了一副躯壳,哪怕失去所有记忆,只要他还是他,他就愿意和他浪迹天涯。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两个人像是在私奔,有点浪漫,一时将对方抱得更紧了。

  半个小时后,赵立泽将车停在一个小吃街附近的停车场里。

  骑了一路摩托,他的表情没之前那么烦闷,把车停好后也没直接走,而是半靠着摩托往后用力把了下自己的短发,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着,像是在掏烟。

  容真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赵立泽心情不错,就回答了他:“十四岁,不过不是学的,打牌的时候别人塞嘴里的,不能吐,久了就会了。”

  容真抿嘴,心刺痛起来,怎么都止不住。

  他看着赵立泽用打火机将烟点燃,烟草的味道弥漫开,他动动鼻翼,一步上前,倏然从他嘴里将烟抢了过去。

  被赵立泽怫郁地看着时,容真也没将烟扔掉,而是学着他的样子夹在指间,放到嘴前抽起来。

  赵立泽表情很快变了。

  不过三秒,容真就拿着烟呛得低头咳嗽,粉红的唇有些苍白,眼角略微湿润,像是沾了些水。

  赵立泽直起身迅速把烟拿走掐灭,直接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转眼斜他:“发神经了?”

  容真低着头继续咳:“一、一点儿都都不好抽,我十八岁了,可你那时候才十四岁……”

  赵立泽一顿,站在原地半晌没动,盯着容真看。

  容真那话,比起埋怨烟,更像是在心疼什么。

  到底是看不下去他那股难受劲儿,赵立泽忍着没去细想那股异样感,拉着人出去透气:“知道不好抽,以后就被瞎碰。”

  容真没回话,还在难受,并不是被呛得。

  赵立泽带着他往小吃街那边走,时不时拿眼睛瞥他。

  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时,赵立泽进去买了瓶水出去递给他:“漱漱口?”

  “谢谢。”容真接过,却没漱,那根烟赵立泽咬过,他就当是间接性接吻了,不想现在就漱没了。

  赵立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两人街头在走了会儿,到了一家地下台球厅,赵立泽带他进去:“会打吗?”

  “会一点。”容真四处看着,这家台球厅装潢很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赵立泽似乎跟老板认识,过去说了几句,就拿着杆带容真去了中间没人的台球桌。

  赵立泽本来以为容真不过说说而已,对方也才上大学不久,看上去又像是个整天窝在家里和学校的三好学生,并没对他的技术抱什么希望,谁知打了一会儿,发现他挺厉害,一时来了兴趣,扯起个笑来:“厉害啊小特务。”

  “我不是特务。”一杆进洞,容真反驳。

  赵立泽嘴角的弧度还没消去,走到他对面选角度。

  容真直直看着他,根本没去注意桌面。

  很快,赵立泽发现他不好好打球,一直在看自己:“我脸上有东西?”

  容真低下脑袋,也不说话,继续专心打球。

  没得到回应,赵立泽自己反倒没法集中注意力了,心上莫名染上几分说不出来的焦炙,最后索性随便打了一杆,往后靠着,轻舔了下后槽牙,望着容真。

  他想起了第一次在地下室见到容真的时候。

  容真也是像刚刚那样,一直看着他,看到失神。

  两人第一局结束,赵立泽突然说不打了。

  容真下意识道:“还早啊。”

  他以为赵立泽要回去,私心还想多与他再待会儿。

  正在这时,隔壁一个戴着鸭舌帽、身材姣好的女生突然小跑过来,声音甜甜地问容真能不能给下联系方式。

  她说话很直接:“小哥哥没女朋友吧?”

  后面两个和她同行女生在那边笑着起哄,容真约莫从里面听到了一些“小奶狗”“好看”之类的词,其中一个还笑喊:“我们青青看了你好一会儿了!小哥哥这么帅,从了吧!”

  容真正要开口,赵立泽用力把他往后一提拉,冷声道:“他有……”

  “我没有女朋友。”容真打断他。

  ……

  两人自从台球厅出来,赵立泽就一直没和容真说话。

  不久前,容真推把微信号给了那个鸭舌帽女生,赵立泽当场就转身走人。

  两人走进热闹的小吃街,赵立泽才忍不住讥笑:“你就这么想谈恋爱啊?”

  容真愣了下,回想台球厅的事,知道他误会了,认真解释:“那个女孩的朋友都在看着。”

  “所以你就答应她了?那你还挺好追。”

  “我不知道那个女孩的朋友们和她关系有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直接那样拒绝,不仅伤她的面子,以后还可能会成为别人拿来嘲笑她的话头,她也没做什么错事……”容真拉住他,固执地把手机举给他看,上面是几分钟前的一条聊天记录。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嗯,其实那会儿已经看出来了,你给号码的时候完全就不腼腆,简直做任务一样,特像是我们班发作业的班长,哈哈哈……哪有人在喜欢的人面前这样啊!其实谢谢你啦,没让我当众出丑,我那会儿都跟她们夸下海口了……】

  ……

  “我和她们不认识,以后也没机会见面,表面上给个号码,再私底下拒绝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我没想和她谈恋爱。”容真继续道。

  赵立泽盯着屏幕上的聊天截图,安静两秒,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路边有对情侣笑着走过去,赵立泽忽而低声说:“林真,是不是很多女孩喜欢你?”

  容真怔住。

  赵立泽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狠狠皱起眉,觉得自己有点儿毛病,简直就像个傻逼!

  就算林真和别人谈恋爱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到底凭什么立场生气?他又在气什么?

  林真凭什么要听他的?就凭着多看了他几眼?

  操,他怎么跟个争宠的怨妇一样!

  赵立泽心里一团糟,看对方张口要回答,立马说了句闭嘴,他想掩饰自己的情绪,转身快步往前面人群那里走。

  小吃街越往里面人流越大,赵立泽走了一会儿,发现林真没跟上来。

  回头看,人来人往,却没林真的影子。

  他一愣,登时转身回去找。

  人实在是多,他频频回头,眉心高高颦着,怕林真已经随人流走到喧嚣的人群里,又怕对方被他的不可理喻惹得真生了气,直接走人了。

  可除此之外,还有一丝他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慌意。

  走了几步,赵立泽才想起带了手机,结果发现自己并没有他的电话。

  “操!”他骂了一声。

  和林真只见过一面的女生都有他联系方式,自己没有!

  他黑起脸,攥着起拳头正要回人群里继续找,手机却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以为是推销骚扰电话,直接挂了。

  没几秒,就又打来了。

  本想继续挂,他肩膀被人一撞,手指划到了接听的地方。

  那一瞬,赵立泽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怎么走那么快啊?我看不到你了,你在哪儿?”

  赵立泽手一晃,手机差点从手中脱落坠下。

  那句“我看不到你了”,也不知为什么,突突刺入他的心口,莫名地让人呼吸难受。

  他用力拿着手机,屏息问他在哪。

  赵立泽是在小吃街旁边的灯笼口看到容真的。

  灯笼下是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容真就站在那里,脸被灯笼的光映得红彤彤的,手上拿着什么东西,低头一边看一边四处扫视。

  在转眼看到他的时候,弯着眼睛笑了起来,举着手里的东西几步跑到他面前。

  那一秒,赵立泽觉得自己的胸口似乎出了些问题。

  有什么在里面震着,很急促的频率,随着林真的靠近,达到顶峰。

  “那个摊位有好多耳钉,和其他摊位不一样,都是摊主手工自己做的,这个只剩一对了!你走那么快,我付完钱就找不到你了。”容真有些抱歉地说着,发现赵立泽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不舒服?”

  赵立泽偏头不看他,努力控制心里的异样,然后瞄了那耳钉一眼。

  耳钉上面是个小巧可爱的金黄色卡通小鸡。

  容真把耳钉往他手里递:“我看你平时戴耳钉,就买了,很便宜。”

  应该会喜欢的吧,他依稀记得上个世纪对方买了一箱子小鸡让他每小时拍照片的事。

  赵立泽没接,心里的异样感又开始了,他半晌没动,在对方喊他名字时,视线落在那双在阴影下微微发着光的眸子。

  林真脸上的笑还在,不是那种很灿烂的笑,只是浅浅的,却像是一道软风,让人想要一直看下去。

  他说得自然,也笑得自然,递给他的动作更像是与他相识许久,仿佛买耳钉送给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生,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

  赵立泽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个发疯的神经病,被他努力藏下去了;另一半是理智的,在问他:“怎么有我号码?”

  “啊?”容真眨了下眼,手依旧举着,表情却忽然没之前那么坦率了,望着手里的耳钉解释,“你下午睡觉的时候,我用你的手机拨了下我的号码……我只是存号码,没看你手机其他地方……”

  “你存我号码干嘛?!”他语气变得极具压迫性,开始逼问。

  容真又是一愣,认真回答:“我想存啊……不然以后怎么联系你?耳钉你要吗?”

  街角人来人往,赵立泽脸上寒气逼人。

  容真看他不说话,表情可怕,似乎觉得自己刚刚那话有些暧昧,他不想赵立泽讨厌恶心自己,紧紧捏着耳钉垂下手:“不要算了,本来就是随便买的……”

  “你这样撩过多少人?”赵立泽忽然一把拽过他的手,把里面的耳钉扣出来,语气莫名地阴郁,“这么熟练……是不是没人能拒绝得了你?”

  容真怔住,唇上一瞬褪去些血色,他看了赵立泽片刻,凑过去在他手里试图拿回自己的耳钉。

  赵立泽捏得很紧,就是不松手,他掰了好一会儿掰不开,眼睛一时发红,突然固执地去掐对方的手。

  赵立泽皱了下眉,吭都没吭一声,黑沉眸子死死盯着他。

  “还我,我不送你了!”容真声音哑着,固执地继续扒他的手。

  听上去真是好生气。

  赵立泽都不知道他生起气来是这样的。

  也不骂人,也没歇斯底里,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让人想要抱一抱,哄一哄。

  在容真眼角终于微微发湿时,赵立泽手一松,却不是将耳钉还给对方。

  他一把抓住伸入掌心的那只手,动作狠厉地将他带到一旁阴暗无光的逼仄巷口。

  他步子大,走得快,周身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来,容真被他拽得踉跄一下,他立马把住对方的腰,气喘吁吁地将人推到墙角,瞪着他一时惊诧又眯瞪的眸子,再往下,是紧紧抿着的嘴。

  抿嘴的弧度都是委屈的。

  “砰砰砰——”

  胸口里的东西震得更厉害了,再也压制不住。

  “是你招我的……”他按住对方欲动的身子,突然俯身,狠狠衔住那依旧抿着的嘴。

  很软,比想象中还软。

  像一股柔风,就这么将他胸口莫名抽动的狂躁轻抚下去。

  赵立泽在这个黑压压的巷子用力吻着他,吻着吻着,眼睛就猩红起来,撩着眼帘,全程望着毫不反抗的容真。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个变态,不是因为自己亲了一个男生,而是在他发现容真哭了的时候,他的胸口竟也跟着开始疼,像是一块感应了磁的铁,他的一切完全被容易控制。

  他不再吻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去抱他,用了全部的力气,像个神经病。

  容真已经不哭了,睫毛却像沾了雨,眨一下,眼睑就多了片水痕,他被抱得有些呼吸不畅,破罐子破摔地说:“对,是我招你的,我喜欢你,你以后别这样亲别人……”

  赵立泽将头埋在他肩后,一字不发,抱着对方的手却在那话落时微颤了下,很快自然隐去。

  黑暗的巷子里,鼻间满是林真的味道,恍然间,他想起了高考时老师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君不见长松卧壑困风霜,时来屹立扶明堂。”

  他那时一直觉得自己就是那生于深山沟壑的松树,困于风霜暗影之中,那些话说得总是好听,可他从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气运来转,好运从未在他生命中出现过。

  他只能努力在暗处多生长一些,才能稍微见得一丝最寻常不过的白日天光。

  可不久前,在怀里的人说“喜欢”的那一刻,他呼吸停了足足三秒,竟觉得那句诗是对的。

  他的胸腔依旧在剧烈震动,震动地说:你的运气……好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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