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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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文和关真宝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络。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命运玄妙,谁能想到，才短短不到一年，关真宝就从一个靠变卖祖产过日子落魄少爷,摇身一变成为港城新晋才子。
接到乔文电话,关真宝显然很惊喜：“阿文，你找我有事？”
乔文笑：“大作家，恭喜你小说连载结束。”
关真宝道：“哎呀，别叫我大作家，怪不好意思。”
乔文道：“你现在本来就是大作家,有什么不好意思。”
关真宝笑道：“也就是运气好，要不是因为阿南和你,我也没有灵感写出这部小说。”说着,又弱弱问，“对了阿文，阿南知道我是以他为原型,有没有不高兴？”
乔文道：“他哪能不高兴呢？就是不爱看字,每天让我给他口述。”
关真宝大笑：“他又不是靠读书写字吃饭，你就别逼他看字了。”
乔文：“……”难道他逼陈迦南读书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他轻咳了一声，道，“我打电话给你确实想问你一点事。”
“你说你说。”
乔文：“我和阿南准备投资拍电影,就想着干脆直接用你这本小说改编,所以问问你电影改编权有没有售卖出去？然后想邀请你做编剧。”
关真宝大喜：“真吗？你们要拍我这部小说？那可真是太好了。”
“所以你电影改编权还没卖吗？”
关真宝：“还没呢,不过我听报社刘老板说好几家电影公司在问,他想对比一下条件再买。要是你们想买，我就让他直接卖给你们。”
乔文听到他说还没卖出去,原本是很高兴,但是再听到后面话,顿觉不妙，皱眉问：“你别告诉我，你这篇小说已经被报社买断了吧？”
关真宝显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回答得还挺欢喜：“是啊，原本我是千字五十稿费，但连载到一半，刘老板直接给我十万块买下了所有版权。十万呢，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靠自己赚这么大一笔钱。说起来，我运气真是不错，遇到刘老板这么爽快人。这样吧，我明天带你去见他，让他把电影改编权转让给你们。”
乔文伸手揉了揉额头，默默叹了口气，心道这位前阔少，又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万恶资本家这套路，真是几十年没变过。
不过这也不能怪关真宝，十万在这个时代委实是一笔巨款，他一个年纪虽不算小但也确实是初出茅庐单蠢青年，遇到有人拿十万买他作品，只会觉得别人慧眼识珠，哪能想到人家是在坑他。
殊不知，一本火爆全城小说，光是接下来几年出版版税就不止十万，更别提电影电视剧。
不过在电话里，他也没和关真宝多说，毕竟要让这空有才情却不懂人情世故大少爷知道自己被坑，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
他回到屋内，陈迦南还举着英文卡片大声朗读着，颇有几分头悬梁锥刺股架势。看到他进来，随口问：“怎么样？”
乔文耸耸肩，无奈道：“关大少爷把小说版权转让给了报社，现在这小说除了署名权，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陈迦南虽然腹中学问空空，但也听得出这事儿不对：“为什么？”
乔文笑道：“老板给了他十万，他觉得挺多，还感谢人家呢。”
陈迦南嗤了声：“关大少爷能安稳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我明天跟他一起去报社看看再说吧。”乔文爬上床，见他放好卡片，却没有离开架势，不禁奇怪，“你不回去睡？”
“嗯，这……就回去。”陈迦南看了看他，仿若慢动作一般，缓缓下床。
乔文钻进薄被中，看着他半晌才挪动一步，一双黑沉沉眼睛，还悄咪咪朝自己瞟，暗笑了笑，佯装随口道：“要不然你就睡这里吧。”
原本在蜗牛移动陈迦南，双眼一亮，顿时化为旋风闪电，一骨碌跳上床，钻进他被窝中，仿佛生怕他反悔一般。
乔文见他身体崩得笔直，无声笑了下，伸手将电灯关上。
室内陡然暗下来，一切细小声音被放大。
陈迦南听着旁边呼吸声，心脏又止不住狂蹦乱跳。生日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他再没有和乔文同床共枕过。毕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兄弟了，好像找不到理由再睡一起，他也不好意思主动干这事，怕万一对方看出他心怀不轨。
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心里还是很渴望。所以刚刚乔文主动提起，他简直要欣喜若狂。
而且他很确定，现在这样跟乔文睡在一张床上，感觉跟以前大不相同。
就……特别心痒难耐抓心挠肺，却又不敢乱动。
乔文原本是想快速入睡，无奈这家伙心跳声在夜色中如擂鼓一般，清晰入耳。
他叹了口气，伸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胸膛，道：“南哥，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睡一张床，不用这么紧张。”
陈迦南：“？？？”这么明显吗？
乔文又说：“如果实在睡不着，就起来看两页书。”
陈迦南那旖旎心思立马消退大半，赶紧打了个哈欠：“当然睡得着，我都困死了。”
知识就是力量——果不其然，几分钟后，擂鼓般心跳变成了深沉呼吸。
乔文在黑暗中无声笑了笑，将手从他胸膛上移开，也睡了过去。
港城冬日虽然跟北地相去甚远，但到了十二月底，也颇有几分凉意，这凉意恰到好处，十分有益睡眠。
然而翌日早上，乔文却是被热醒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火炉似陈迦南，不知何时手脚并用将他熊抱在怀中。热还只是其一，后腰下被个硬东西顶着才是大事。
他推了推陈迦南：“南哥，去放水。”
陈迦南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自己动作，顿时心虚地将人松开。
乔文翻过身，故意朝他下方看去。
这家伙竟然还害羞起来，觉察他目光，赶紧用手捂着，面红耳赤道：“那个……正常反应。”
乔文笑着点头：“嗯，年轻人都这样。”
之后，陈迦南占用了厕所半个小时，至于做什么不言而喻。
昨晚接到乔文电话关真宝，几乎兴奋了一夜。与乔文见面后，立马将熬夜想出来剧情改编点子，跟他说了一遍。
乔文对他想法很是赞赏，就是不知道这小说版权还能不能拿回来。
果不其然，关真宝带着他见到那位刘老板，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后，刘老板当即苦着脸道：“关少，您推荐朋友，我们当然是优先考虑，但是你们确实是来晚了。我们已经和腾兴影业谈好，马上就要签合同。他们是大公司，如果我们中途反悔，以后就没办法再合作了，还希望关少能理解。”
这位报社老板四十多岁，戴着一副玳瑁框眼镜，文质彬彬，看起来像个文人，他确实是文人出身，只不过文人做得不如何，文人生意倒是做得很不错。
“啊？”关真宝急道，“那您跟他们说，就说原作者不答应。”
刘老板道：“关少，您是文人，不懂这些我理解。但市场有市场规矩，您作品现在属于我们出版社，对方是知道，这个说辞没有用。”
关真宝闻言，一脸愧疚地看向乔文。
乔文早料到是会有这一出，不管他们和所谓腾兴影业有没有谈好，为了提高价码，都一定会这样说。
因为有所准备，所以也不急，他笑了笑，道：“既然刘老板还没签合同，我们在腾兴影业给出价钱上加百分之二十，您看如何？”
刘老板讪讪道：“这不是钱问题，是诚心问题。”说罢，还看了看关真宝。
乔文心下明了，业内交易价格都是保密，原作者并不会知道自己值多少钱，但如果卖给作者朋友，价格必然就不再是秘密。因而哪怕他出价比别家高百分之二十，刘老板也不可能卖给他。
他点点头：“刘老板做生意讲诚意，小弟很敬佩。不管怎样，您要是改变主意，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好。”刘老板连连点头，又客套了几句，亲自将人送出了门，尤其是对关真宝，那叫一个殷勤热络——这么大一棵摇钱树，能不殷勤么？
出了报社，关真宝耷拉着一张倒霉脸，垂头丧气道：“阿文，我不知道你们要拍电影，不然也不会把版权全卖给刘老板。”
乔文看着他笑道：“真宝，你是作家文人，作品就是你孩子，都是无价，千万不要因为眼前利益，就把所有权永久转让给别人。你看，《勇闯天下》本来是你作品，现在却不由你说了算。刘老板是生意人，不是活菩萨，给你十万买断，不是因为他爽快，而是因为你作品远远不止这个价。”他顿了顿，与继续，“一个好电影原创剧本就价值几万，你这个已经有大量读者畅销小说版权，要比剧本更昂贵，而且你要相信自己才能，你小说一定会成为经典，拍完一次过几年又可以再拍，更别提还有源源不断出版版税。刘老板拿十万块买断你小说，能赚到钱是十万不只多少倍。”
关真宝这回倒是反应地挺快，惊愕地看着他：“所以刘老板是在坑我？”
乔文轻咳了一声：“也不能这样说，毕竟你情我愿事。”
关真宝忧伤地叹了口气：“那就是我太傻了。”
乔文笑：“不管怎样，先想办法把版权收回来才是，以后再转让版权，要有一个年限，不能让人把你作品永久买断。包括我们。”
关真宝点头：“我知道了。”又犹疑道，“但是已经签过了合同了，还能收回来吗？”
乔文问：“你《勇闯天下》第二部，有开始创作吗？”
“第二部？”关真宝茫然地摇头，“小说已经结局，没有第二部。”
乔文笑道：“不管有没有，现在都可以有。”
“啊？”关真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乔文道：“我明天帮你安排一个采访，你告诉记者正在创作《勇闯天下》第二部，对方问你在哪里连载，你就说有几家报纸在洽谈，还没确定。你是刘老板摇钱树，这部小说让他报纸销量暴增一倍。他要是知道你准备写第二部，肯定会马上找你来谈。到时候你就开条件，让他把版权卖回给你，你才答应继续在他报纸连载，将出版版权交给他。你现在是他摇钱树，他大概率会答应，不过赎回价钱应该会比你卖给他高很多。”
关真宝点点头：“那倒是没关系，毕竟人家是生意人，只要能谈成就行，就当花钱买教训。”
乔文笑：“你能这样想就好。”
关真宝叹了口气：“还是阿文你有办法，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败光家产，被管家赶出来上街要饭。”
乔文笑：“真宝，你是真正有才华人，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说罢，他看了下腕表，道，“今天上午南哥有在片场拍戏，你要不要去探个班？”
关真宝惊讶：“阿南去当明星了？”
乔文失笑：“那倒没有，他是去给电影做武指，带着兄弟们去当龙虎武师，也算是入行学习。他那一身武艺，做武行也算是物尽其用，总比打架闹事好。”
关真宝点头：“没错。”
两人赶到片场，正在拍一场跳楼戏，因为在拍摄当中，乔文没上前打扰，没见到陈迦南在导演身旁，又搜寻了一下周围，依旧没见他身影。
正疑惑着，忽然想起什么似，抬头朝正在拍摄三楼窗口望去，那个正倒挂窗户人，不是陈迦南还能是谁？
他赶紧抓了一个在旁围观小弟，低声问：“怎么回事？”
小弟捧着嘴小声回道：“这场戏是南哥设计，但是其他武替都做不了，他就自己亲自上阵了。”
乔文眼皮子一跳，只见三楼挂在窗口人，接住窗口扔出来一个襁褓，顺势一个前翻，在空中转了一圈，抱着襁褓落在地上海绵垫上。
因为周围有灯箱之类杂物，跳楼时哐哐作响，胡乱纷飞。
砰地一声落地后，周围工作人员，立马围上去查看情况，吓了一大跳乔文赶紧往前冲，扒开人群，看向倒在垫子上人，问：“南哥，你怎么样？”
陈迦南揉着膝盖，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咦，小乔你来了？”又大声问导演孙大宇，“导演，怎么样？”
孙大宇欣喜道：“完美！阿南你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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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文和关真宝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络。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命运玄妙,谁能想到，才短短不到一年，关真宝就从一个靠变卖祖产过日子落魄少爷,摇身一变成为港城新晋才子。
接到乔文电话,关真宝显然很惊喜：“阿文，你找我有事？”
乔文笑：“大作家，恭喜你小说连载结束。”
关真宝道：“哎呀，别叫我大作家，怪不好意思。”
乔文道：“你现在本来就是大作家,有什么不好意思。”
关真宝笑道：“也就是运气好，要不是因为阿南和你,我也没有灵感写出这部小说。”说着,又弱弱问，“对了阿文，阿南知道我是以他为原型,有没有不高兴？”
乔文道：“他哪能不高兴呢？就是不爱看字,每天让我给他口述。”
关真宝大笑：“他又不是靠读书写字吃饭，你就别逼他看字了。”
乔文：“……”难道他逼陈迦南读书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他轻咳了一声，道，“我打电话给你确实想问你一点事。”
“你说你说。”
乔文：“我和阿南准备投资拍电影,就想着干脆直接用你这本小说改编,所以问问你电影改编权有没有售卖出去？然后想邀请你做编剧。”
关真宝大喜：“真吗？你们要拍我这部小说？那可真是太好了。”
“所以你电影改编权还没卖吗？”
关真宝：“还没呢,不过我听报社刘老板说好几家电影公司在问,他想对比一下条件再买。要是你们想买，我就让他直接卖给你们。”
乔文听到他说还没卖出去,原本是很高兴,但是再听到后面话,顿觉不妙，皱眉问：“你别告诉我，你这篇小说已经被报社买断了吧？”
关真宝显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回答得还挺欢喜：“是啊，原本我是千字五十稿费，但连载到一半，刘老板直接给我十万块买下了所有版权。十万呢，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靠自己赚这么大一笔钱。说起来，我运气真是不错，遇到刘老板这么爽快人。这样吧，我明天带你去见他，让他把电影改编权转让给你们。”
乔文伸手揉了揉额头，默默叹了口气，心道这位前阔少，又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万恶资本家这套路，真是几十年没变过。
不过这也不能怪关真宝，十万在这个时代委实是一笔巨款，他一个年纪虽不算小但也确实是初出茅庐单蠢青年，遇到有人拿十万买他作品，只会觉得别人慧眼识珠，哪能想到人家是在坑他。
殊不知，一本火爆全城小说，光是接下来几年出版版税就不止十万，更别提电影电视剧。
不过在电话里，他也没和关真宝多说，毕竟要让这空有才情却不懂人情世故大少爷知道自己被坑，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
他回到屋内，陈迦南还举着英文卡片大声朗读着，颇有几分头悬梁锥刺股架势。看到他进来，随口问：“怎么样？”
乔文耸耸肩，无奈道：“关大少爷把小说版权转让给了报社，现在这小说除了署名权，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陈迦南虽然腹中学问空空，但也听得出这事儿不对：“为什么？”
乔文笑道：“老板给了他十万，他觉得挺多，还感谢人家呢。”
陈迦南嗤了声：“关大少爷能安稳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我明天跟他一起去报社看看再说吧。”乔文爬上床，见他放好卡片，却没有离开架势，不禁奇怪，“你不回去睡？”
“嗯，这……就回去。”陈迦南看了看他，仿若慢动作一般，缓缓下床。
乔文钻进薄被中，看着他半晌才挪动一步，一双黑沉沉眼睛，还悄咪咪朝自己瞟，暗笑了笑，佯装随口道：“要不然你就睡这里吧。”
原本在蜗牛移动陈迦南，双眼一亮，顿时化为旋风闪电，一骨碌跳上床，钻进他被窝中，仿佛生怕他反悔一般。
乔文见他身体崩得笔直，无声笑了下，伸手将电灯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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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迦南听着旁边呼吸声，心脏又止不住狂蹦乱跳。生日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他再没有和乔文同床共枕过。毕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兄弟了，好像找不到理由再睡一起，他也不好意思主动干这事，怕万一对方看出他心怀不轨。
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心里还是很渴望。所以刚刚乔文主动提起，他简直要欣喜若狂。
而且他很确定，现在这样跟乔文睡在一张床上，感觉跟以前大不相同。
就……特别心痒难耐抓心挠肺，却又不敢乱动。
乔文原本是想快速入睡，无奈这家伙心跳声在夜色中如擂鼓一般，清晰入耳。
他叹了口气，伸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胸膛，道：“南哥，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睡一张床，不用这么紧张。”
陈迦南：“？？？”这么明显吗？
乔文又说：“如果实在睡不着，就起来看两页书。”
陈迦南那旖旎心思立马消退大半，赶紧打了个哈欠：“当然睡得着，我都困死了。”
知识就是力量——果不其然，几分钟后，擂鼓般心跳变成了深沉呼吸。
乔文在黑暗中无声笑了笑，将手从他胸膛上移开，也睡了过去。
港城冬日虽然跟北地相去甚远，但到了十二月底，也颇有几分凉意，这凉意恰到好处，十分有益睡眠。
然而翌日早上，乔文却是被热醒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火炉似陈迦南，不知何时手脚并用将他熊抱在怀中。热还只是其一，后腰下被个硬东西顶着才是大事。
他推了推陈迦南：“南哥，去放水。”
陈迦南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自己动作，顿时心虚地将人松开。
乔文翻过身，故意朝他下方看去。
这家伙竟然还害羞起来，觉察他目光，赶紧用手捂着，面红耳赤道：“那个……正常反应。”
乔文笑着点头：“嗯，年轻人都这样。”
之后，陈迦南占用了厕所半个小时，至于做什么不言而喻。
昨晚接到乔文电话关真宝，几乎兴奋了一夜。与乔文见面后，立马将熬夜想出来剧情改编点子，跟他说了一遍。
乔文对他想法很是赞赏，就是不知道这小说版权还能不能拿回来。
果不其然，关真宝带着他见到那位刘老板，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后，刘老板当即苦着脸道：“关少，您推荐朋友，我们当然是优先考虑，但是你们确实是来晚了。我们已经和腾兴影业谈好，马上就要签合同。他们是大公司，如果我们中途反悔，以后就没办法再合作了，还希望关少能理解。”
这位报社老板四十多岁，戴着一副玳瑁框眼镜，文质彬彬，看起来像个文人，他确实是文人出身，只不过文人做得不如何，文人生意倒是做得很不错。
“啊？”关真宝急道，“那您跟他们说，就说原作者不答应。”
刘老板道：“关少，您是文人，不懂这些我理解。但市场有市场规矩，您作品现在属于我们出版社，对方是知道，这个说辞没有用。”
关真宝闻言，一脸愧疚地看向乔文。
乔文早料到是会有这一出，不管他们和所谓腾兴影业有没有谈好，为了提高价码，都一定会这样说。
因为有所准备，所以也不急，他笑了笑，道：“既然刘老板还没签合同，我们在腾兴影业给出价钱上加百分之二十，您看如何？”
刘老板讪讪道：“这不是钱问题，是诚心问题。”说罢，还看了看关真宝。
乔文心下明了，业内交易价格都是保密，原作者并不会知道自己值多少钱，但如果卖给作者朋友，价格必然就不再是秘密。因而哪怕他出价比别家高百分之二十，刘老板也不可能卖给他。
他点点头：“刘老板做生意讲诚意，小弟很敬佩。不管怎样，您要是改变主意，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好。”刘老板连连点头，又客套了几句，亲自将人送出了门，尤其是对关真宝，那叫一个殷勤热络——这么大一棵摇钱树，能不殷勤么？
出了报社，关真宝耷拉着一张倒霉脸，垂头丧气道：“阿文，我不知道你们要拍电影，不然也不会把版权全卖给刘老板。”
乔文看着他笑道：“真宝，你是作家文人，作品就是你孩子，都是无价，千万不要因为眼前利益，就把所有权永久转让给别人。你看，《勇闯天下》本来是你作品，现在却不由你说了算。刘老板是生意人，不是活菩萨，给你十万买断，不是因为他爽快，而是因为你作品远远不止这个价。”他顿了顿，与继续，“一个好电影原创剧本就价值几万，你这个已经有大量读者畅销小说版权，要比剧本更昂贵，而且你要相信自己才能，你小说一定会成为经典，拍完一次过几年又可以再拍，更别提还有源源不断出版版税。刘老板拿十万块买断你小说，能赚到钱是十万不只多少倍。”
关真宝这回倒是反应地挺快，惊愕地看着他：“所以刘老板是在坑我？”
乔文轻咳了一声：“也不能这样说，毕竟你情我愿事。”
关真宝忧伤地叹了口气：“那就是我太傻了。”
乔文笑：“不管怎样，先想办法把版权收回来才是，以后再转让版权，要有一个年限，不能让人把你作品永久买断。包括我们。”
关真宝点头：“我知道了。”又犹疑道，“但是已经签过了合同了，还能收回来吗？”
乔文问：“你《勇闯天下》第二部，有开始创作吗？”
“第二部？”关真宝茫然地摇头，“小说已经结局，没有第二部。”
乔文笑道：“不管有没有，现在都可以有。”
“啊？”关真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乔文道：“我明天帮你安排一个采访，你告诉记者正在创作《勇闯天下》第二部，对方问你在哪里连载，你就说有几家报纸在洽谈，还没确定。你是刘老板摇钱树，这部小说让他报纸销量暴增一倍。他要是知道你准备写第二部，肯定会马上找你来谈。到时候你就开条件，让他把版权卖回给你，你才答应继续在他报纸连载，将出版版权交给他。你现在是他摇钱树，他大概率会答应，不过赎回价钱应该会比你卖给他高很多。”
关真宝点点头：“那倒是没关系，毕竟人家是生意人，只要能谈成就行，就当花钱买教训。”
乔文笑：“你能这样想就好。”
关真宝叹了口气：“还是阿文你有办法，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败光家产，被管家赶出来上街要饭。”
乔文笑：“真宝，你是真正有才华人，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说罢，他看了下腕表，道，“今天上午南哥有在片场拍戏，你要不要去探个班？”
关真宝惊讶：“阿南去当明星了？”
乔文失笑：“那倒没有，他是去给电影做武指，带着兄弟们去当龙虎武师，也算是入行学习。他那一身武艺，做武行也算是物尽其用，总比打架闹事好。”
关真宝点头：“没错。”
两人赶到片场，正在拍一场跳楼戏，因为在拍摄当中，乔文没上前打扰，没见到陈迦南在导演身旁，又搜寻了一下周围，依旧没见他身影。
正疑惑着，忽然想起什么似，抬头朝正在拍摄三楼窗口望去，那个正倒挂窗户人，不是陈迦南还能是谁？
他赶紧抓了一个在旁围观小弟，低声问：“怎么回事？”
小弟捧着嘴小声回道：“这场戏是南哥设计，但是其他武替都做不了，他就自己亲自上阵了。”
乔文眼皮子一跳，只见三楼挂在窗口人，接住窗口扔出来一个襁褓，顺势一个前翻，在空中转了一圈，抱着襁褓落在地上海绵垫上。
因为周围有灯箱之类杂物，跳楼时哐哐作响，胡乱纷飞。
砰地一声落地后，周围工作人员，立马围上去查看情况，吓了一大跳乔文赶紧往前冲，扒开人群，看向倒在垫子上人，问：“南哥，你怎么样？”
陈迦南揉着膝盖，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咦，小乔你来了？”又大声问导演孙大宇，“导演，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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