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战曲再鸣(节八)_满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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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战曲再鸣(节八)

  时间静止了。

  四目相对的两人保持僵硬的姿势,一种诡异的气氛无形地曼延,杨阳莫名的背脊发凉,只觉对方凝视她的眼神分外“火热”。那双冰泪石似的眼眸迸开裂痕,里面流淌的是安静的火焰之流,烧得她脸颊滚烫,身体却因为惊悚而冰冷颤抖。

  他……他……

  纤长优美如艺术品的手指慢慢拨开她耳畔的发丝,带来触电般的战栗,杨阳发着抖看着他靠近、靠近……那淡‘色’‘性’感的薄‘唇’印上她丰润的红‘唇’。

  轰!十万个雷一齐劈下,打得杨阳眼冒金星大脑一片空白,全身麻痹不听使唤,只能被动地感受那浅尝辄止轻怜蜜意的‘吮’‘吻’,直到这个‘吻’渐渐变得湿润,那双深情的眼浮现出侵略‘性’,她才如梦初醒,死命把头往后仰,尖叫道:“你你你给他吃了什么?”

  这声嘶喊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依路珂看得目瞪口呆。珍妮已经吓坏了,瑟缩成一团,听不懂她说什么,也没注意到对外宣称是哑‘女’的公主竟然会说话,只是惊慌失措地哭泣:怎么办?法兰榭尔和列文是兄妹啊!

  得不到答案,杨阳也无暇再‘逼’问,那个明显失常的人紧紧抱住她,再次‘舔’上她的‘唇’,吓得杨阳三魂六魄险些离体:呜呜呜,一定是‘药’!

  “席…席恩,你冷静点。要不要冲冲冷水?”殷切建议,左躲右闪。似乎觉得她慌张的反应很有趣,法师轻笑起来,这一笑脱去冷漠地外衣,‘裸’‘露’出纯然的情感,近距离目睹的黑发少‘女’心跳失速。

  “法娜……”在她耳边呢喃,满意她的震颤。顺势‘舔’‘吻’那柔软的耳垂,魔王发挥出潜藏的邪恶本‘性’。逗‘弄’得怀里的人面红耳赤,浑身酥软。

  这…这家伙……听到陌生地人名使杨阳清醒了点,死死按住嘴不让他亲,却被轻啄手背,差点哭出声:他怎么这么喜欢‘舔’人啊!?好像小狗!

  “法娜。”再次温柔地低唤,融化的冰瞳浮起微量地困‘惑’,仿佛在回忆什么。突然迸出炽白的火‘花’,从中‘射’出两把尖锐狠厉的刀子,戳穿了杨阳的灵魂。

  他将她扑倒在地,狠狠咬上她的颈根。

  “呀——”杨阳惊呼,拼命挣扎。依路珂终于回过神,上前试图阻拦:“父…父神……”

  接着,席恩的动作停住了,眨眨眼。像看陌生人般打量身下的少‘女’,吐出不带一丝感情地平淡声音:“怎么回事?”

  得……得救了。抚着肯定流血的咬痕,杨阳潸然泪下,沉浸在劫后余生的狂喜之情中,虚脱得说不出话来。席恩转向室内的另两个人,一对上珍妮溢满惶恐的惨白脸蛋。顿时心下雪亮:“你欠我个解释,帕特里克小姐。”

  “我……”珍妮眼一翻,逃进无意识的世界,看得杨阳大怒:我还没晕咧!

  人发脾气时,口气也不会太好:“快从我身上滚下来!”没介意她恶劣的态度,席恩翻了个身,单膝跪在翻倒的茶杯前,聚起一颗水珠准备研究——普通地‘药’应该不会让他完全失去自控才对。

  “吓死我了。”依路珂的小手拍打‘胸’口,“您一下子压倒这个‘女’人,我还以为您要背叛母神。”

  “她?她没有让我压倒的。”席恩实话实说。杨阳气极:这个可恶的‘混’蛋!

  “哦~~~那刚才把人家压在地上。又‘舔’又咬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连日来的彷徨、无助、惊吓和被轻薄地委屈伤心猛然爆发出来。杨阳跳起来和他对视,互不相让地叉腰。“就算你被人下了‘药’,但你伤害我是事实,至少该道个歉吧!”

  席恩平静地迎视她指责的目光,蓦地绽开爽朗的笑容:“按照你的逻辑,神智不清时犯的罪不算数吧?”

  杨阳哑口无言。

  “我很抱歉。”席恩转过身,大步走向昏倒的珍妮,淡淡地道,“这次是我的失误,我不会再让类似的事发生,这种糟糕的体验我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差劲!差劲!太差劲了!‘女’‘性’自尊深深受伤的杨阳用力跺脚,决心讨厌这个人到底。

  分析出茶水里地成分有自己调配地爱情‘药’,席恩十分震怒。不过他发火是闷烧,不会歇斯底里地对两个当事人吼叫,回头就把卡米拉的未婚夫迪亚踢去边境自生自灭,暗中整垮珍妮地家族,当然没忘记回收‘药’水。

  由此可见魔王陛下是不能触怒的。

  清晨的微风悄悄掀起窗帘,阳光于是潜入房内,轻轻洒落在一地的书籍卷轴上,和暖又微凉的感触让睡美人‘迷’‘迷’糊糊睁开黑如子夜的眸,从趴着的厚书上爬起,打了个大哈欠,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又在敌人的眼皮底下睡着了。

  因为一个人在房里实在太无聊,她开始偷偷溜进魔王的书房找书看,一方面也有侦察的目的。而只要她安安静静,席恩也不会来睬她。杨阳甚至怀疑他看不见她,那双眼睛像始终盯着一位虚空的‘女’神——他的魔法。

  转过头,不意外地看到那个人还在埋首工作,烛光在他的瞳孔里跳跃,摇曳的暖橘‘色’火苗为他苍白的容颜罩上微弱的温暖;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地书写,散发出古瓷一般的魅力;纤细的乌黑发丝从肩头滑落,几乎和领口的黑水晶扣子融为一体。

  不可否认,这男人专注的样子非常‘迷’人。

  但这不是他地脸。之前的海‘精’灵王子也是,他是个假冒伪劣品,披着羊皮的狼。斥责自己被美‘色’眩‘花’眼,杨阳用反复诋毁巩固自己的敌意。察觉她的视线,席恩抬头瞥了她一眼。

  无心的一瞥。

  他感到了,然后反应了,就这样。毫无感彩。

  当那双银瞳转回手边的成果时,才迸‘射’出兴奋热切地光彩。宛如他整个人活了起来,从冰雕雪塑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那已经不是竹制地粗糙模型,而是个初具轮廓的立体法阵。雕刻着‘精’细符文和神秘纹路的‘精’金基座上,缭绕着‘交’叉的秘银环,魔法文字有生命般舞动,不时有流星似的光痕穿梭而过,就像一只囊括了全宇宙的地球仪。超越极限的瑰丽辉煌。杨阳不知道它是什么,那里面包含地知识太高深复杂,一如他的‘精’神世界,她想破头也无法理解。

  但她隐约又觉得,这家伙其实超级简单。

  呻‘吟’了一声,杨阳倒了回去,甩开苦恼烦杂的思绪,打算睡个回笼觉。感觉背后被某个受到打扰的人瞪。不理他,马上他就会忘了世上有她这个人,继续盯着那个比绝世美‘女’还漂亮的球。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轻轻摇她,吃惊下刚要呼喊,被捂住嘴。哈玛盖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房‘门’,示意她不出声地走出去。微微一动就酸痛‘欲’死,杨阳咽回哀号,踉踉跄跄地穿过已变得十分明亮的书房,瞥见席恩趴在桌上,眼帘闭合,‘唇’角有一道血迹。哼,熬夜狂终于也熬不住了。

  打开‘门’,明晃晃的日光刺得她一阵晕眩,泪水模糊看不清东西。依路珂地大叫也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啊——你怎么又跑进父神的书房!”

  讨厌的小鬼。杨阳瞪目。一点不喜欢这个和前任丝毫不相似的冥王。前天就是他用奇怪的弹珠打伤菲尼克斯,抢走手链。害她撞上那样一场乌龙。现在她还记得那高热地长指珍爱的触感,眷恋轻柔的湿‘吻’,恶心死了。

  回自己的卧室梳洗,换了件紫罗兰‘色’带袖衩的连衣裙,领口和袖子是薄纱的边,再模仿贵族少‘女’在长发上系可爱的缎带,戴上一些饰品——反正这里不用顾虑那帮男人的眼光,可以尽情打扮。

  沿途微笑还礼,手按血石‘门’把,推开沉重的黑木巨‘门’,却不见上首最有存在感的人,怔了怔。正在忙碌地把丽芙拿来地草‘药’切细碾碎地哈玛盖斯朝她和善一笑:“主人睡着了,我要照顾他,你们先吃吧。”

  “他是昏过去了吧。”杨阳想起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里不知怎么地有点异样。

  “不,只是睡得比较死。”古代龙的化身‘露’出静谧的笑靥,司空见惯的平和下是深不见底的担忧。处理好的‘药’粉发出酸苦难闻的气息,杨阳退避三舍:“这是什么‘药’?”

  “调胃理肠的,一会儿还要煎一贴治疗失眠的。”

  我认为他是太狂热而睡不着觉。杨阳嘀咕。依路珂下巴枕在桌子上,畏缩地瞅着黑‘色’的‘药’汁:“看起来很难吃。”哈玛盖斯微笑:“一般吧。”记得他喝过最难喝的‘药’是以前养父熬的一种补血止咳的‘药’剂,他曾经尝了一口,苦到头晕眼‘花’掉进‘药’蛊,幸亏席恩眼明手快拎住他的小翅膀。

  虽然同情,杨阳还是不让自己发展出更‘私’人的情感:无论如何,个人的不幸不是作恶的理由。

  丽芙端来一碗香气四溢的羹汤,关怀地道:“我刚煮的‘药’膳,你叫他趁热喝了吧。”哈玛盖斯高兴地答应。依路珂也担心地探头探脑。唯独杨阳端坐在桌旁,心安理得地享受格兰妮的服‘侍’。

  回过头的冥王不满地瞪她:“一定是你把父神气病的!”杨阳啼笑皆非:“他会被我影响吗?”

  “也对。”依路珂熬有其事地抱‘胸’,一派学者架势地颔首,“父神说对你毫无压倒的。”

  杨阳抄起茶杯丢向他。

  午餐时,房间的主人出现在客厅里。长及小‘腿’地黑发梳得和平常一样整齐,淡漠冷肃的神‘色’不见半点虚弱,身穿猎装长‘裤’和小牛皮长靴,上身是系着白领巾的丝质衬衫和呢背心,显得很‘精’神。他背对庭园坐下,映着光的长发如同‘混’杂金丝织成的锦缎般亮丽,额前的发丝却投下带有‘阴’霾味道的‘阴’影。从杨阳地角度。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还有衣领和鬓发之间若隐若现地冰白肌肤。

  这男人就是标准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嚼着美味的炖兔‘肉’,杨阳为难言的感想下了个注解。

  席恩吃的不多,但他向来饭量小,也看不出是否食‘欲’不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想草草吃完回书房。哈玛盖斯坚持要他晒晒太阳,喝完一壶茶再走。

  你是该晒晒。快发霉了。杨阳腹诽。席恩闭目品茗,扬起嘴角:“我还腐烂了。”

  可恶!又偷窥!

  魔王只是和她开个玩笑,压根没有拌嘴的兴趣。这时,一名‘侍’卫叩‘门’走进,牵着一个满脸怯生生地小‘女’孩,恭敬地道:“列文殿下,这个小孩带着霍可艾院长的介绍信要见您。”

  “约瑟芬娜?”席恩一怔,认出她是孤儿院的孩子。这两天他忙于研究。没有例行拜访,不过有间隔很正常,突然上‘门’是怎么回事?

  “明白了,你下去吧。”

  ‘侍’卫行礼退下。早就耐不住的依路珂跳上前,熟练地抓住约瑟芬娜的辫子扯啊扯。哈玛盖斯斥道:“住手!你又欺负她!”丽芙更作势要打那个小调皮蛋,真的打下去可能会出神命。

  不会说话啊。杨阳看出异常。心下惋惜,随即发觉自己的声带被封住了,肚里暗骂某人。约瑟芬娜礼貌地朝每个人鞠躬,除了依路珂,然后跑向席恩,举起手里抱的画递给他,紧张得小脸通红,手心冒汗。

  “?”黑发皇子接过一看,一幅风景画。他没有品位,看不出有啥特别。只觉‘挺’顺眼。好奇凑过来地丽芙却打心底赞叹:“好‘棒’啊!很有灵气!是你画的?”约瑟芬娜开心地笑了。连连点头,眼角却略带失望地偷瞄真正希望获得夸奖的人。

  “很好看。”席恩给了个实际的评语。约瑟芬娜这才展颜。像想起什么似的,掏出一封信。

  看完,席恩以深思的眼神注视这个小‘女’孩,确定她不知道内容,不然她会先拿出信来,应该也不知道院长叫她拿这幅画来地用意。

  不会说话,意味着很难在魔法上取得成就,又是‘女’儿身,无法进入军界。本来以她的踏实勤奋,倒有望成为学术方面的人才,有这样一个天赋就更好了。

  打定主意,席恩将画‘交’给丽芙:“带她去安德鲁大师那儿问问,愿不愿意收她为徒。”

  “好。”丽芙乐意地牵起‘女’孩的手,笑道,“来。”约瑟芬娜一头雾水地被带走。依路珂依依不舍地跟在后面,被姐姐用拳头威胁,还是锲而不舍。杨阳试着发声,沉默解除了,忙不迭地问道:“那孩子是谁?”

  “一个熟人的孙‘女’。”

  “主人出资照顾的孤儿。”

  席恩冷冷斜了养子一眼。哈玛盖斯吓得低下头。杨阳的感受像发现新大陆:“哈!你也会做好事?”席恩默默喝茶,不理会她的调侃。

  “有什么好害羞的。”杨阳实在受不了他沉闷的‘性’子,“这是好事啊,还是你假好心?为了赎罪?降低你地罪恶感?”

  法师俊秀地脸庞浮起不屑的冷笑,血水晶额冠下地银眸闪着如冰透彻的寒光:“这种事只有你父亲会做。”杨阳听不入耳,尖锐地反驳:“总比毫不悔过好!”席恩默认。

  “法娜是谁?”杨阳存心要挑开他的心防,不顾哈玛盖斯制止的眼‘色’,直指核心。

  “我的恋人。”

  “……然后呢?”等了半天没下文,杨阳提高嗓‘门’。席恩侧过头,奇怪地看着她:“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吧。”杨阳一窒,也觉失态,却克制不住心底莫名的烦躁,情绪化为言语的毒针刺出:“你这种男人,竟然还有‘女’人爱。”

  一瞬间,她感觉踩到了对方的痛脚,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却不能确定。这个人既不像肖恩一样喜怒形于‘色’,悲伤时就大哭一场;也不像维烈那样老实,被人伤到立刻白着脸咬紧下‘唇’,法师的脸就像坚固的面具,挡住了一切内在的心理活动。

  略带古语腔调的优雅嗓音亦然:

  “她不爱我。”

  杨阳突然极度懊悔,不敢面对哈玛盖斯愤怒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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